么多事了。不要觉得我怎么老古董一个,不给你们痛快日子过,我只是年纪大了,操心的事情太多了。” 他话一停下,屋子里安安静静,只能听见张嵘衡徒手捡玻璃碎片的声音,容丽君手指快要把雪纺上衣抓破,心口的堵意越来越甚。 “你们走吧,不用帮忙搬了,我坐会儿了自己搬,等下你妈就把车开回来了。”冯瑞华无力地做了总结陈词,没有人再开口。 容丽君不知道冯一鸣和张嵘衡走没走,她已经快步往回家的方向去了。 -------------------- 老朋友纷纷出场,人物关系更加紧密的同时……持续开虐了…… 第52章 容丽君以往没想过这么多,兴许是阅历不够,又或许的确是书读得太少了,考虑的东西非常局限,今天听了冯瑞华的话,她突然明白清安一心扑在闻臾飞身上的严重性,许多事情并不像她起初以为的那样不去在乎就行。 她坐在空无一人的家里,抱着狗一下下顺毛,越想越觉得心里的郁结怎么也顺不开,等她回过神,已经拨通了闻臾飞的电话。 “阿姨,怎么啦?这个点在店里忙吗?还是我家老房子出了什么事?”闻臾飞爽利的嗓音在电话那边响起,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 她有点不忍心,但还是试探着问:“嗯,刚从老房子回来,冯大哥他们已经搬得差不多了,你下午没课吗?” “没课,室友出去玩了,我在寝室看书。” 容丽君觉得机会是合适的,斟酌着措辞说:“一鸣刚才也在,还带了个年轻人,在老房子里跟冯大哥又吵又砸,把我也说得有点心烦意乱。” 闻臾飞心里咯噔一下,又立刻反应过来容丽君此时听起来带着疑虑的语气是因为什么,她大概知道了冯一鸣和张嵘衡的事情,并且不知道从哪条蛛丝马迹联系到自己。 闻臾飞心里直打鼓,把手中的笔放下,一番思量觉得时机成熟了:“你知道一鸣哥的事情了?” “嗯。”容丽君难得的话少,显出娴静的样子。 “是会有这样的事情,”闻臾飞深吸了一口气,憋在胸腔里,“而且不少见。” 容丽君以为自己和闻臾飞已经默契地对接成功,彼此都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我知道。” “我……也不能说是完全不理解,并且也因此困扰过一段时间。”闻臾飞有点迟疑,但还是决心趁机把话说明白。 容丽君心里一悸,平复了几秒,开口时音调不太稳:“臾飞,你既然困扰,就离小安远一点吧。” 闻臾飞瞬间没了声音,他胸口像被掏空,凉风穿胸透骨,变成筛子的心还在勉力狂跳,同时他也开始害怕,像经年的疑惧乍然横在身前,他太怕会失去清安了。 他知道这不是件能轻易被接受的事情,但也没成想会遭到容丽君这样直白的抗拒,他不知道能说什么,手指扣住桌沿半天没吭声。 “我知道让你突然疏远他很难,知道你一直以来对他特别特别好,这事儿莫名其妙也不容易让人接受,给你添麻烦了,实在对不起。但我作为他妈妈,我不忍心做更残忍的事情,我只能请你离他远点,这样他渐渐地就知道你不会喜欢他,也知道自己只是过于依赖你,这和爱情有差距。”容丽君一口气说完然后嘴唇发着抖流下了眼泪。 闻臾飞急得从椅子上猛地站起来,一头撞在了架子床上,他哎呦一声叫唤,蹲下身捂着头,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光斑点点:“不是,什么意思啊阿姨,怎么就给我添麻烦了?谁说我不会喜欢他?” “我不知道小安怎么会和别人不一样,也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死命缠着你,让你感觉困扰这还不是添麻烦吗?你不就是因为这个才去住校的吗?我们把他领回家之前他没有固定的朋友,所以你对他好他就误会了,等我发现的时候也已经来不及了,是我对他关心不够,希望你别怪他。”容丽君哭得稀里哗啦,这串话说得不甚清晰,但闻臾飞捂着脑袋集中精神,还是一字不漏地全部听了进去。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不是我喜欢小安吗?不是我怕他困扰才逃去住校的吗?不是我衣冠禽兽在他身上发泄欲望吗? “阿姨不是的,不是你想的这样,是我先喜欢他的,是我对他做了很多龌龊事他才会走上歧路的……” “你是好孩子,这些不重要,谁喜欢谁谁强迫谁谁维护谁这些过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事儿太难了,冯一鸣经历了什么你大可以去问一问,他爸软硬兼施地劝阻不是没有道理的,我不想你们两个放着好好的坦途不走,去走些明明能绕得开的弯路。如果有能够回到正轨的可能性,我愿意试试,趁着现在还来得及。阿姨求求你。”容丽君没让他说完就打断了他,悲切的哭诉让闻臾飞胸腔里原本掏空的一块从边缘开始被虫蚁啃噬,一刺一刺的疼痛让他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为什么啊?你不忍心做的事情我就忍心做吗?难道还有比这更残忍的事情吗?你们也要我做知难而退的懦夫吗?况且,现在真的还来得及吗? 闻臾飞坐在地上气得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容丽君在电话那边呜呜咽咽的哭声又让他愧疚不已,他垂着头盯着地板瓷砖上几排粗糙的花纹,手指快要掐进掌心里,僵持了好几分钟他开口说:“阿姨,对不起,我不愿意。小安还小,你是他的监护人,有义务对他的成长负责,而我的确负不起。”说到这里他已经抬起了头,眼里的坚决灼灼逼人,“但是我要对我自己的人生负责了。” 他的语气含着金石之坚:“我尊重你替他做的选择,但是我爱他,不管他喜不喜欢我,或者现在喜欢我以后不再喜欢我,我都不打算走什么正轨,我就注定是个同性恋了。”他从地上爬起来,“我才不听你的,别说是弯路,就是回头路、不归路我也会去走。”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气愤地把手机拍在桌子上,到这时他才感觉到自己脑袋上尖锐的刺痛。 除非脑袋真撞坏了,不然谁会答应容丽君那么无理的要求。 容丽君坐在客厅里呆若木鸡,脸上的泪水还没擦干,她回想着刚才的对话有点脱力。 他说什么?他为什么生气?他们从小那么要好,是我的要求真的太过分了?他说他不愿意离小安远一点?因为他爱小安?我为什么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为什么我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会答应我?就因为他现在是个成年人了,作为一个负责任的男人更会为别人考虑?为什么没可能是他们两情相悦?抽薪止沸也不行那这事儿岂不是更难办? 她突然意识到无论孩子们成年与否,她都给他们套上了枷锁,但同时她又不敢把钥匙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