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晚上放了假的清安回家时,容丽君的饭菜已经做好,一份装在保温桶里,一份摆在餐桌上,一份放在餐盒里。 她眼眶红肿,正忙忙碌碌地收拾厨房,显然是哭过的样子,清安没去碰桌上的菜,先去帮容丽君刷锅。 “妈妈,怎么了?你没吃吗?”清安关切地问。 容丽君心事重重,她还拿不定主意,本不想这时候冲动草率地行动,但清安问起时她没忍住又掉了眼泪,于是不得不解释几句:“小安,我吃不下,臾飞今天冲我发脾气了,因为我没考虑他的感受,提了个过分的要求。” 清安飞快把锅刷完,洗干净手然后把容丽君拉到桌边,给她盛了小半碗饭,递到她手中认真地看着她:“你要求什么?” 容丽君哀伤又迷茫,讷讷地看着清安的眼睛,静儿一会儿然后说:“我让他离开你。” 桌上的酒精炉轻轻炸响一声,小火锅里咕嘟咕嘟地沸腾,白色的雾气和羊肉的香气蒸腾弥散。 清安像被锋利的匕首扎在胸口,有点呼吸困难,短暂地愣了一会儿,开口却像把鲜血淋漓的匕首拔了出来,调转刀刃:“他不会答应你。” “为什么?”容丽君明知道答案,却希望得到证实,击碎其他可能性,以此下定决心。 清安不再犹豫,清了一下嗓子,用清晰明快的声音说:“因为我们相爱了。” 容丽君只觉得荒谬,两个男孩子,加起来才三十多岁,一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相处,突然告诉她他们相爱了。 不料还有更荒谬的。 “已经上过床了。” 容丽君瞬间火起,响亮的巴掌落在清安脸颊上,他的头都被力道带偏,但很快转回来执拗地回视容丽君,虽然脸上火辣辣地疼,但远不如心脏的刺痛鲜明。 容丽君分明收着力的手,力竭般垂下来发着抖:“为什么故意刺激我?” 她从未打过清安,这一巴掌已经是她能表现的全部愤怒。 清安眼睛里也泛起一层水光,疯劲儿又渐渐浮现,他正了正被打歪的耳机:“为了让你打消这个念头。你从他身上找突破口,只会让他重新迷茫又痛苦,所以我想让你知道,根子出在我身上,我一点躲闪的机会都不给他,甚至把他骗上了床。” 容丽君难以置信,话里的意味他居然直言不讳。 原来清安比她想象中更加早熟。 她不住平缓呼吸,激烈的负面情绪汹涌来袭,心里又酸又沉:“我是什么恶人吗?用心险恶不择手段偏要把你们拆散?让你这样无所不用其极地抗拒我、不信任我?” 她劈头盖脑地把冯一鸣的遭遇全部说出来,甚至比冯瑞华说起时还要痛心:“我不想你们吃这种苦有错吗?你才16岁,你不能现在就去拿后半生赌,如果输了或者你悔牌了,代价太大。” 清安一动不动默不作声,桌上的几个小菜已经凉透也没人动筷子。 “把你手机给我,好好学习吧,别跟他联络了。”容丽君颤颤巍巍起身去洗脸,想起他丈夫还在等着她送饭,同时她也的确是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了。 容丽君从桌面上捞过清安的手机长按关机键丢进抽屉锁起来:“你不吃就去给唐宋送饭吧,我去店里了。”然后她拎着保温桶出了门。 -------------------- 谢谢大家的打赏评票和评论,和我的任何互动我都很感激! 第53章 “晚上不去画画吗?”唐宋吃着饭,看清安面无表情地趴在自己床上,压着的那侧脸颊似乎泛着红。 “一会儿去。”清安趴着转头,拿后脑勺对着唐宋,“说实话,不想去。” 他想着自己走投无路的爱情,什么事也打不起精神。 唐宋把吃得精光的餐盒拿进厨房冲洗,哗啦啦的流水声中他扬声说:“不想去就不去了,我陪你出去玩吧。” 没有回音,也不知道清安是不是因为水流声太大没听见自己说话,他把头探出厨房看了一眼,那人直接蒙着他的被子缩成了一团。 唐宋仔仔细细把碗洗干净又用酒精冲洗一遍,擦干后放在门口的柜子上,然后走回床边,先冲服了几粒药然后坐在床沿上,推了推清安的肩膀:“小安,怎么不开心啊,闻臾飞惹你生气了?” 清安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我爸妈不让我再和他联系了。” 这话一说唐宋就像被唤醒了遥远的记忆,或者说阴影更加确切,他此刻的反应非常激烈,把端着的水杯往床头柜上放时拖泥带水地给打翻了,清水顺着桌沿往下淌,沁进抽屉之前他慌慌张张把抽屉里的散装药扒拉出来,这时水杯已经抢救不及摔碎在地上。 清安一把掀开被子看到他正俯身去捡玻璃杯碎片。 “别划到手了。”清安忙出声制止他,他却已经伸手过去笨手笨脚地拢玻璃碴,一个不留神就刺伤了指头。 清安啧了一声,在他的抽屉里翻找创可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临近过期的撕开要给他贴,唐宋却像遇了什么洪水猛兽,快步往墙边退:“别碰我!” 清安停了手也停了步子,站在不宽的屋子中央。 唐宋张着五指,哪里也不敢碰,他懊丧地垂着头站了一会儿,最后靠着墙滑坐到地上:“别碰我,出血了,会传染的。”他压抑住心里的惊慌,开口问,“你爸妈发现了?” “他们早就知道了。” 唐宋仍旧垂着头,隔音效果很差的出租屋里能听到别人家电视的音效,他看着手指上冒出来的细小血珠,用拇指揩拭,变成一抹鲜红的印记:“我哥跟我的事情被发现时,我爸差点把我打死,他倒是想护着我,但挡不住拳打脚踢,最后一头撞在墙上晕过去,我爸和他妈才赶紧把他往医院里送,我也算喘了口气也捡回条命。” 清安目瞪口呆,他从来不知道唐宋还有这样的过往,唐宋抬头看了他一眼有点好笑:“很惊讶吗?” 清安点头如捣蒜,唐宋说:“看样子你今天不准备去画画了。” 清安继续捣蒜。 唐宋苦涩地笑了笑,目光追着白炽灯光继续往上,直视刺眼的灯泡毫不躲闪,溯着冰冷的光线好像还能看到那个人躺在惨白的太平间里冻僵的脸。 唐宋的音调低得像自言自语:“为什么会爱上他呢?他很帅,但不是最帅,他对我好,但不是最好。这样一个很普通的人,不聪明,学习成绩也很差,成天吊儿郎当的,可我就是最喜欢他。”他想起那个人的音容,像吃了一颗四月初的生草莓,希望找到点甜味但却全是酸的,“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他。” “我记得他住了几天院,回来后他妈把他关在房间里,我躺在床上哭得昏天黑地,他三天没吃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