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两人后头还跟了个抱着剑冷着脸的“带刀侍卫”栩摘星。 卫澜霆与江无虞在宴清面前缓缓站定。 不光江无虞脸上面带着微笑,就连在宴清眼中一向冷峻威严的卫澜霆,脸上也露出了柔和欣慰的笑意。 虽然进门时就已交过部分贺礼,但当着宴清本人的面,卫澜霆仍然从衣袖中抽出了一卷东西递给他。 “贺你新婚。” 宴清伸手接过,展开一看,居然是樊京楼的交易契书。 宴清:“?!!” “太子哥哥,原来樊京楼也是你的产业?!?”宴清惊得眼睛都睁圆了几分。 卫澜霆轻轻摆了摆手,神色淡淡地说道:“不必大惊小怪的,像樊京楼这样的酒肆店面,孤有很多。 赠你一家以做新婚贺礼,又有什么紧要?孤听无虞说你很喜欢这家酒肆的菜肴酒醴,日后这酒肆便是你的了。” 江无虞在一旁点了点头,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多那一嘴了怎么办? 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资产易主,纵使是送给宴清,想想也还是有那么一点的肉痛。 宴清乐了,可乐完他又不免有点忧心,“可…这樊京楼交给我打理之后,万一生意就此落寞下去了怎么办?” 别的东西宴清或许没有,可“自知之明”这玩意儿他有的是,而且非常有。 吃喝玩乐他可以,打理一家颇负盛名且规模不小的酒楼,他自认没那个能力与信心。 “要不,这契书我还是不收了吧?省得教我糟蹋了樊京搂的金字招牌。”宴清将契书重新卷好,想物归原主。 江无虞:“……” 这倒是哦,该不会没多久樊京楼就要迎来史上第一次的闭门歇业吧? 卫澜霆垂眸沉吟片刻,而后说道:“这无妨,樊京楼里自有掌柜帮你经营打理,所以人手继续任用不做更改便是。 你…最好也不要去立什么新规,改动些什么,全权交由掌柜打理,白吃白喝,再等着人将利钱送到你府上就行,别的也无需你费什么心思。” 宴清:“……” 不得不说,卫澜霆这番话说得十分周全详尽。 就是有些周全过了头,以至于再继续说下去好像就显得有点不太礼貌了。 卫澜霆将契书推回给宴清,沉声道:“孤送出去的东西,可没有被退回的先例。莫不是你瞧不起孤,看不上因而不肯收?” “哪能啊?” 宴清笑着将契书收进袖中,实话实说道:“只是太贵重了,不好意思,故意推辞一番罢了。” “你倒是实诚。”板着个脸的卫澜霆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宴清收完卫澜霆的礼,旋即目光便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江无虞的身上。 江无虞:“……” 从未有人能将要礼物的贪恋眼神,演绎得如此清新自然。 而那个看似呆头呆脑的宴清,他做到了。 “原以为我能侥幸逃过此劫呢,看来是不行了。” 江无虞对着卫澜霆苦笑了一下,然后从自己袖中又掏出一卷契书来。 宴清两只眼睛滴溜溜得转着:“??!” 合着这俩人都比自己有钱啊? 太子哥哥比他有钱是应该的,可是怎么连江无虞都比他有钱啊? 与方才跟卫澜霆的推脱截然不同的,宴清急不可耐地伸出了手,硬生生把江无虞手里的契书一把给夺了过来。 嘴里还笑嘻嘻地念叨着:“多谢多谢!” 江无虞:“……” 默默翻了一个白眼,江无虞忍不住笑着调侃他道:“宴清你什么意思啊,太子殿下的钱你就怕糟蹋了,我的钱我瞅你是迫不及待想给我糟蹋干净啊?” “哎,不一样不一样,樊京楼确实值老钱了。”宴清一面展开从江无虞那里掠来的契书,一面回答道。 直到看到契书上所写的“临江楼”那几个字,宴清嘴角的笑容忽的一僵,忍不住挑了两下眉毛。 若说樊京楼是帝都酒醴菜肴做的最好吃的酒楼,有全帝都最好的大厨和酿酒大师。 那临江楼就是坐拥帝都最美最开阔的江景,最受文人墨客、雅士名流青睐的酒楼。 酒菜点心什么的也是不差的,里头的茶水更是一绝。 就连没啥文化的宴清,也曾同友人去附庸风雅过几回。 见到宴清呆若木鸡的表情,江无虞站得笔直,身姿欣长,双手环胸。 颇为傲娇地哼唧了两句:“怎么样,我这临江楼也不比樊京楼差多少吧?我觉得,我临江楼也未必没有他樊京楼值钱呢。” 卫澜霆尴尬得垂了垂眼眸,怎么感觉这火药味不仅只是冲着宴清,还有一些烧到他这里来了呢。 他可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啊,殃及他岂非很不公平? “不差不差,在我这里我一视同仁,便都笑纳收下了。咱们的情义,都在这儿了!” 说着,宴清还紧接着重重锤了一下自己的心口的位置,咧嘴笑的时候更是活像一个地主员外家的傻儿子。 而且还是最傻的那一个。 “行了,收着吧。值钱的铺子我们还有许多,可我与殿下思来想去,能一直为你生钱,还不用你费心打理的值钱铺子就不多了。 便一人挑了一家送给你,若是无法有情人终成眷属,那便祈愿你余生富裕,衣食无忧!” 江无虞不再跟他吹胡子瞪眼,也不再调侃打趣,而是用闲话家常一般平静温和的口吻说道,眉眼间也隐隐带着笑意。 他本来还担心今日宴清的情绪可能会很不好,毕竟覃鸢算不得是他真心想娶的人。 看到宴清还会贱兮兮地抢契书护着财的时候,江无虞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瞧他这生龙活虎的样子,应该没什么事。 “既然收了二位的礼,那我自然也不能怠慢了两位贵客。走,随我去前厅入席吧,我也好多敬你们几杯酒。” 将樊京楼、临江楼的契书统统收入囊中后,宴清笑得很是谄媚,走到俩人中间。 然后两只胳膊各搭在一人肩上,搂着卫澜霆和江无虞两人就要去前厅喝酒。 卫澜霆垂眸盯了一眼宴清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狗爪,薄唇抿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抬起头与江无虞对视了一眼,那端的江无虞只是憋着笑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可发作得忍着。 卫澜霆绷直的身子松快了几分,像突然泄了气一般:罢了,今日宴清这下子成亲,就随他放肆无礼一回吧。 给卫澜霆和江无虞敬完酒后没多久,宴清这个新郎便被人喊到别桌去陪着喝几杯了。 那桌的人身上都穿着覃国的服饰,只是桌上的主位是空的。 宴清走过去一看,发现主位不是没人做,而是坐主位的人已经喝大了,倒下去后半个身子都进了桌布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