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耳朵,抑或他的头发有没有被扯掉几缕,只随意地拿布条一缠,然后不耐烦地拍两下手,道一声“好了”。 想想就头皮生疼。 杜昙昼打了个寒颤,当即道:“杜琢,我想了想,你确实是我必不可缺的左膀右臂。这样,从今日起,你的月钱也加一倍,和莫迟同酬了。” 杜琢笑逐颜开,腾地跳上马车,为杜昙昼推开车门:“大人请上座,小的这就为您服务,保管把您的发冠戴得,比皇宫正门前的和咸街还要直!” 禁卫官署。 杜昙昼调出了昨日的禁军调派记录,试图查明那队出现在西龙璧坊捉拿包二的禁卫,是谁命令前去的。 发现包二的那个地方,并不在禁卫寻常的巡逻路径上,包二不是被他们偶然发现,他们定是受人命令,专程前去抓人的。 杜昙昼翻遍了目册,找到了昨日所有禁卫出入的记录,唯独没有一条列明,他们是去了西龙璧坊的。 杜昙昼想了想,掰开书册的装订处,手沿着压缝一路摸过去。 在装订线的上半处,他的手指突然一顿,随后从书缝里抠出了一张碎纸片。 “果然。”纸片的出现在杜昙昼意料之中,他对杜琢道:“这里曾经有一页记录,但是被撕掉了,只是撕得不够干净,留下了一小块纸片。” 杜琢:“这一页恐怕就是禁卫的借调记录,只是已被撕走,无法确定借调人身份。” 京中有资格借调禁卫之人,除了皇亲国戚,还有四品以上的官员。 只是这个范围依旧甚广,不可能一一查实。 杜昙昼突然问:“杜琢,如果是你,你撕掉了这张纸后会怎么做?” “小的当然是将其烧掉,确保万无一失。” 杜昙昼却说:“不,撕掉记录的人一定没有把它烧掉,因为他根本没有机会。” “啊?”杜琢一脸茫然:“大人,可否明示?小的已经跟不上您的思路了。” 杜昙昼:“你有没有想过,撕掉这张纸的人会是谁?” “当然是调派禁卫的人!” 杜昙昼摇摇头:“除了护卫宫城外,禁卫还负责保护京城内的皇亲国戚。能调派得了禁卫的人,非富即贵,一旦出现在禁卫官署,立刻就会被认出来,而且只要一问我来之前有谁来查过这本目册,不就能把他找出来了?” 杜琢恍然道:“小的明白了,那就是他派来的手下。” “对,而且这个手下很有可能就是禁卫之一,只有熟悉禁卫军官署的人,才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撕掉记录。” 杜琢连连点头:“那人既然身处禁卫官署,在撕走这张纸后,定然不可能生火将其烧毁,那样动静就太大了。” “没错。”杜昙昼毫不迟疑道:“他最有可能的处理方式,就是把这张纸撕掉,然后混在被撕除的其他公文中一起扔掉。时一堆碎片混在一起,即便被人看到,也绝对看不清他撕了扔掉的究竟是什么。” 杜琢忙道:“小的懂了!也就是说,这张纸的碎片现在还有可能就在禁卫官署,小的这就命人去搜。” “不可,不能打草惊蛇。”杜昙昼沉思须臾,有了主意:“为了保密,缙京各大官署内,所有被撕毁的公文都由专人统一收集,集中处理。你带上临台侍卫,埋伏在禁卫官署后门,待到来收公文的车离开禁卫,你立刻拦下来,将所有碎片带回临台,命人一一检查。” “遵命!” 杜昙昼:“记住,务必要谨慎,若能找出这张记录,也许我们就能找出幕后主使了。” “是!”杜琢领命离去。 杜昙昼放下账册,走出库房。 看守库存册的禁卫迎上来,向他行礼:“大人看完了?” “有劳。”杜昙昼伸向袖中,摸出几枚铜板给他。 和铜板一起被带出袖口的,还有几张银票。 杜昙昼拢了拢袖子,正准备把银票塞回去,脑中突然灵光大作。 等等,银票?! 当时搜查中心醉和赵府时,查出赵慎给中心醉老板的银票和票据。 在商号存取钱银时,也需本人签字作证,既然朱荣能模仿赵慎的笔迹,那在昌安济商号取走银票的人,会不会根本不是赵慎,而是朱荣假扮的?! 杜昙昼神情一凛,大步走出禁卫官署,飞快上了马车。 “去昌安济商号!” 马夫甩下缰绳,车轮轧着青石板碌碌向前。 不久后,昌安济商号门口。 杜昙昼从马车上跳下。 门口的小二见他身姿华贵,立即迎上前,热络寒暄道:“公子可是来存钱的?” 杜昙昼亮出腰牌:“本官乃临台侍郎杜昙昼,特来贵商号查案,请贵号掌柜出来一见。” 昌安济二楼,茶室内。 商号掌柜亲自为杜昙昼上了茶,点头哈腰道:“侍郎大人有何吩咐?尽管直言,草民定言无不尽!” 杜昙昼也不喝他的茶,说道:“本官问你,昌安济存取银钱是否需要本人在场?” “回大人,本号规定,欠款在一百两以下只需签章,五百两以下需要本人亲手书写许可,五百两以上就必须要本人到场,不仅要盖章,还要留下签名,号里的伙计还要认真比对签名和印章图案,确定无误后,才能取出钱来。” 杜昙昼又问:“若是三千两的银票呢?” “哦哟,那就需要伙计和草民本人亲自出马,核实了对方身份后,才能支出银票了。” 杜昙昼:“昌安济最近可有如此大笔的银两支出?” “最近……”管家皱着眉想了想,突然说:“有的!就是赵青池将军的儿子,赵慎公子!他不久前要了三千两的银票!” “也是你和伙计一同支出的?” 管家道正是。 杜昙昼追问:“你见到了赵慎本人。” 管家很确定:“见到了。” 杜昙昼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正是朱荣的海捕文书。 指着朱荣的画像,杜昙昼问:“赵公子可长这样?” 管家认真端详了良久,点点头道:“正是!不过这赵公子怎么跑到海捕文书上去了?难道——?” “那日来支取银钱的不是赵公子,是他府里的小厮假扮的。” 管家大惊,连连否认道:“这不可能啊!草民当时核对了签名的字迹和印章的图案,全都对得上!这、怎会——?!” 杜昙昼紧盯他的双眼:“你从前没见过赵慎?” 管家:“别说草民了,就连商号里的伙计都没见过,存钱入商号无需任何验证,赵公子此前将银两存来时,都是让府里的管家来的。” 管家难以置信地摇头道:“那日上门来支取银票,还是草民头一次见他,当时草民还在心中纳罕,这大名鼎鼎的赵青池将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