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禹王妃一进来便瞧见她最喜欢的掐丝珐琅牡丹盘正摆在那只白狼跟前,里头还盛了只油汪汪的鸡腿。 她极力稳下情绪,试图跟沈岚讲道理,“我是不是说过这个盘子价值连城?” 小沈岚自知做错了事,垂头丧气,立马认错,“娘亲,对不住,是我错了。” 禹王妃再气急,也不可能在这个当口对沈岚发脾气,她一手牵起沈岚的右手,一手拿起盘子,带着他往外走。 “不一定非要用这个盘子,随便取个盘子不是更好?还有,你马上要进国子监,往后不可以天天都往这边跑……你养他一春,他见了你还是防备得很,不如带去白府历练一番,对他以后更好。” 声音越来越远,习青竖起耳朵,眼睛盯着缓缓合起的木门。 “……人都说白眼狼,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听到“白眼狼”三个字,习青动了动耳尖,同朝后转头的沈岚对视了一眼。 小沈岚还不知这是最后一眼,他空出一只手朝小习青摆了摆,身影很快消失在门缝中。 从回忆中抽身,沈岚转动轮椅来到桌前,提笔蘸墨,缓缓写下几个字。 小白从他身后凑上前,一字一字念出声,“白,狗,过,隙。” 沈岚:“……” 他抬头看了小白一眼,“你的成语是跟小崽儿学的吧?” 小白没明白沈岚什么意思,他踌躇片刻,扣了扣耳朵,道:“王爷,昨日来了个养鹅好手,今日又来了个养牛好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沈岚轻笑一声,似是无奈地摇摇头,“不必管他,明日再来个养羊好手,照收便是。” 第6章 被谁扁了? 第二日一早,养鹅好手,养牛好手同习青在毡房中碰面。 “二哥,你的意思是,那坐轮椅的不是沈靖?”老八说着,啃了口手里的馍馍。 席朝看向老八的眼神带些欣慰,“这么久不见,老八又聪明许多。” 老八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低下头去,半块馍馍三两口便吃没了。 习青则始终板着一张狼脸,目光深沉,“所以说,沈靖终究是踩着狼族几百条性命,登上了皇位。” 席朝垂眸不语,就连老八嚼动的嘴也停下来。 沈靖当他的王爷也好,登上皇位也好,不管沈靖是何身份,习青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但习青唯一在乎的,是沈靖一旦坐上那个位置,他们若想报仇,更是难上加难。 “十五年前沈靖来努塔格,就是带着目的来的,一开始他想要外族的助力,可是在发现狼族并没有扶他上位的能力后,便将狼族当做他一步步上行的垫脚石。” 席朝边说边往柴草垛上一靠,拿起自己腰间的荷包把玩,“沈靖这么多疑,上京城里不管是狼是狗,全部被他绞杀,若来努塔格的真的是沈靖,你也走不到他跟前。” 一时间三人都没再开口,长久沉默后,习青突然问道:“禹王世子因何来努塔格?” “沈岚已不是世子了。”席朝提醒了一句,直起腰来将声音放低,“他来努塔格,据说是被贬了。” “扁?”习青不太明白这个字的意思,还以为沈岚叫人打了,于是追问道:“被谁扁了?” 席朝耸了耸肩膀,“沈靖呗,还能有谁,坊间传的版本太多了,我就听着一个像是真的。” 习青:“说。” “是先帝重病昏迷的时候,那时沈靖代监国政,怕起异端,于是将四军的虎符全都收了回去,谁知手下看管不力,竟然把白家的虎符给弄丢了。” “丢了虎符可是重罪,沈靖明知道虎符叫人偷了,却不敢大张旗鼓去找,于是想了个法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放虎符的匣子交给沈岚保管三天。” “在外人眼里看来,白家是禹王妃母家,那枚虎符交给沈岚保管最合适不过,沈岚将虎符带回家才打开盒子,谁知里头竟是空的,他也慌了,赶紧派人去找,最后还是没找到,就这么着了沈靖的道。” 习青缓缓皱眉,“笨死了。” 席朝继续道:“沈靖登基后,便给沈岚指了块封地,明里封王,暗里……暗里把人打发到努塔格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老八突然举起右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席朝点点头:“说。” 老八:“二哥,努塔格的鸟是拉屎的,拉老多呢。” 席朝:“……” 他把剩下的半块馍馍塞进老八嘴里,脸上挂起一个虚假的笑容,“多吃点,别饿着。” 习青从高处一跃而下,甩了甩尾巴,“那还跟他周旋什么?回家去。” “等等!”席朝将习青拦下,沉吟片刻后劝道:“老大,不如再看看。” 习青不解:“看什么?”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沈岚叫沈靖坑了,说不定也想着如何报仇,于我们来说,沈岚这人若是利用好了,便是一大助力,只怕……” 说到这里,席朝顿了一下,“只怕他做闲散王爷做惯了,只顾享乐,没有这个心思。” 习青将席朝的话在心中反复嚼弄,最后不得不承认,单凭他们几个人,要杀沈靖难如登天,若是有沈岚相助,或许有一丝机会。 “我知道了。”习青闷闷出声,转身往外走,“我先去试探一番,你们别乱跑。” 待他快要走到门口时,席朝突然喊道:“老大。” 习青转头,“还有什么事?” 席朝竖起大拇指,夸赞道:“老大,你比狗还像狗。” 习青:“……” “滚!” 等习青走远了,老八摸了摸自己肿得老高的屁股蛋子,嘟囔着,“老大不爱听我们说他像狗。” 席朝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谁又愿意呢?我们这些人,都在那个笼子里待过,那个时候,连狗都不如呢。” 习青出门便往沈岚住的毡房跑去,跑至门口时,被眼疾手快的来福拦了下来。 “哎哟小崽儿大人,咱们王爷在沐浴呢,您要不在外头等等?” 习青看了眼大好的晴天,不懂沈岚为何这时洗澡。 见习青没反应,来福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小崽儿大人,王爷在里头沐浴呢,一会儿便好。” 习青“汪”了一声,沈岚的声音立马从毡房内传出,“可是小崽儿在叫?” 来福凑到门前答道:“回王爷,是小崽儿大人。” “嗯,放他进来吧。” “是。”来福将厚重的帘子掀起,门推开条缝,习青便从缝里挤了进去。 甫一进门,便听见沈岚在同别人议事。 “……沈靖找到白家的虎符了么?” 沈岚问完,一旁伺候的小白摇了摇头,“还没找到。” 闻言,沈岚重重叹息,“都怪本王,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