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霏也扑了过去。 他死死地咬着梵楼的唇,唇齿间鲜血弥漫。 “你体内有那个老不死的……本座才不要亲你!”沈玉霏双手抖如筛糠,揪着梵楼的衣襟,将那原本就残破不堪的布料,扯得七零八落。 他愤怒地扣紧牙关,却又在尝到更多腥甜的刹那,让一滴滚烫的泪砸在了梵楼的颈窝里。 梵楼如遭雷击,搂着沈玉霏,踉跄着跌坐回床榻之上。 “宗主……” “闭嘴!”沈玉霏再次扬起了手,却不是要打梵楼,而是用灵力,将临月阁内所有的外人都轰了出去。 他做完这一切,强硬地将梵楼推倒在身/下,如玉手指撕扯开梵楼身上最后一层布料。 他将自己的灵力强行灌入梵楼的身体,试图将属于老祖的一切都从眼前这具躯壳中赶走。 ……可惜,无济于事。 梵楼爱怜地捧住沈玉霏冰凉的手,放在唇边反复摩挲。 “宗主,没事的。”梵楼抬手,温柔地将沈玉霏按进怀里——这是梵楼此生,做过最大胆的事之一了——他将宗主扣在胸膛前,不论宗主如何挣扎,也不松手。 “属下……属下也……也如此痛苦过。” 梵楼缓缓地收紧双臂。 他在醒骨真人的幻境中,曾经亲手将剑送入幻境所幻化的沈玉霏的胸膛。 那即便是假的宗主,也生着与真的宗主一模一样的脸。 但痛苦过后,就好了。 ……他又回到了宗主的身边。 梵楼不欲宗主痛苦,将老祖困于人修的皮囊之下,却又是他唯一能为宗主做的事。 所以,他只能笨拙地用曾经的经历,安抚着怀中因为愤怒,止不住颤抖的人。 梵楼一声又一声,断断续续地哄着沈玉霏,修长的手指恋恋不舍地抚摸着他披散的墨发,同时再一次将残剑塞进了他的手中。 “宗主,属下不会离开你……” 梵楼五指用力,硬生生带着沈玉霏的手,将那柄闪着血光的剑送入了自己的胸膛。 血光大盛。 残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畅快地饮下了滚滚热血。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复活吧,我的爱人(bushi _(:з」∠)_,好啦,这个剧情过去啦 加更完成——下一更应该又在半夜了!? 第94章 094 哗! 苟延残喘了多日的残剑, 终是经不住涌动的灵力,存存碎裂。 剑的碎片坠入热血,溅起一朵又一朵让人心惊胆战的血花。 这一回,沈玉霏没有甩开梵楼的手。 他被包住的五指微微发抖, 即便已经可以轻而易举地挣脱梵楼失去温度的手指, 依旧狰狞地攀在残剑的剑柄上。 像是被斩断了根茎的藤蔓, 不死心地贴在断垣残壁之上,风吹日晒, 终究只能化为腐朽。 沈玉霏将脸颊埋在梵楼的胸膛里,强迫自己听着那颗有力的心脏, 在被刺穿后, 垂死挣扎,血肉黏连, 最后停止跳动, 也强迫自己感受那起伏如山峦的胸膛, 渐渐化为平川, 再无半点波澜。 他的身上开始一阵又一阵地发起冷来。 明明,情毒已过。 明明,大妖白矖的力量已经从他的身体里褪去了,他却依旧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为什么会这么冷呢? 沈玉霏麻木地将另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心口。 他献祭六识, 向来是为了提升修为,唯有这一次, 他试图献祭六识, 来躲避身/下逐渐变冷的人。 梵楼……梵楼…… “啊——” 随着梵楼彻底失去声息,被困在皮肉下的老祖也发出了最后一声绝望的哀嚎。 老祖在梵楼的身体内左冲右撞, 最后不管不顾地冲向了被残剑穿透的胸膛, 试图从那道鲜血淋漓的伤口中钻出来, 拼死一搏。 伏在梵楼胸口的沈玉霏一动不动,却在流光涌向梵楼的胸膛时,指尖骤然迸发出一股凛冽的灵力。 不过,不等他出手,梵楼的身躯已经先一步闪过了红芒。 老祖被彻彻底底地封在了妖修的体内。 梵楼即便是死,留下的躯壳也尽职尽责地守护着沈玉霏。 而这具躯壳中最后一丝生命力,也在红光消散后,彻底断送。 沈玉霏指尖流淌出来的灵力顿了顿。 他并没有将灵力收回,而是蜷缩起身体,嘴中发出了一声崩溃的尖啸。 寒意森森的灵力如雪崩,裹挟着破碎的法阵,向临月阁外疯狂地喷涌。 沈玉霏身后披散的墨发无风自动,红袍翻涌。 早早被卷出临月阁的没骨花,脚下一歪,跌坐在地。 她身后,是口吐鲜血,蔫了吧唧的商时序,与从头到尾就没清醒过的明心。 “疯了……真是疯了!”没骨花一边哆嗦,一边摇头。 她等周身可怖的灵力消散,硬着头皮回头望了一眼。 昔日矗立在合欢宗内的临月阁,屋檐塌了半边,断垣残壁下,残破的法阵还在散发着点点萤火般的金色光芒。 “没骨花!” 姗姗来迟的的黄莺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黄莺不知合欢宗内发生了什么,但见满目疮痍,眼中已然涌出了热泪。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黄莺飞身落在没骨花的身侧,抬手掐了一把商时序的胳膊,“他又是怎么回事……玉清门的臭道士呢?!” 没骨花哪有心思回答黄莺的问题? 她满心都是对梵楼刀剑相向的沈玉霏,紧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别提臭道士了——” “……快,帮老娘把他们都抬起来!” “……沈玉霏不知道发什么疯,待会儿要是走不了了,别怪老娘没提醒你!” 黄莺一怔,帮没骨花用灵力托起了商时序与明心。 她越是往临月阁外走,看见的景象越是触目惊心。 当黄莺看见巨蛇的身躯砸出来的沟壑时,忍不住惊叫道:“这是——” “梵楼。”没骨花嗓音沉沉地叹了口气,“是梵楼。” 她们从未放在眼里的梵楼,竟是本该消弭于人世间的妖修。 而那个妖修又仿佛昙花一现,怕是……已经死在沈玉霏的剑下了。 临月阁内。 尖啸过后的沈玉霏,用灵力封住了身/下那具毫无声息的身体。 薄冰顺着梵楼裸露的皮肤,飞速爬上面颊,无声地组成了一个透明的冰棺。 老祖的挣扎越来越微弱,最终终是陷入了一片死寂。 生死一线间。 玉清门的老祖被困死在了梵楼的躯壳里,即便是修士,也无法跨越生死的鸿沟。 夺舍,夺舍,指的是霸占一具躯壳,化为己用。 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