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眼,看似细细的一扯就断,但不知用了什么材质,恐怕拿电锯都无法锯断。 再醒来时,天已经又亮了,房间仅他一人。 门窗他早已检查过,全部锁死。 所有的利器,包括玻璃杯、水果刀等均凭空消失。 抑或有棱角的家具,床头柜、床头灯、衣柜衣架,全都被清了出去。 就连那张床,都只剩下一张孤零零的床垫,床板床腿儿全都不翼而飞。 他想找个东西撬锁或者破窗而出,也得先有东西才行。 此时此刻,这个房间已经变成了一个严丝合缝的铁桶。 就算门窗都开着,但锁链的长度似乎经过计算,不长不短,刚好把他困死在这里。 他试了好几次,奋力向前冲刺,哪怕手腕脚腕磨出血,他也只能抵达卫生间,连房间的门把手都摸不到。 说白了还是原地瞎转悠。 万幸的是,泽兰还给他留了件衣服,不至于让他一直遛鸟。 虽然他脸皮厚,但也完全没厚到天天裸奔还不害臊的程度。 可是……该说不说,这是泽兰的恶趣味吗? 雌虫准备的居然还是那天他穿过的浴袍,不仅款式,连那崩线的痕迹都一模一样,分明是同一件。 这件可怜的袍子经过那晚,已经被蹂躏得不成原型,沦为战损版,穿上凉嗖嗖的直漏风。 “泽兰,你在吗?” 卡洛斯颇为无奈,他试探性地冲着门外喊了一声。 “哐当——” 就跟自动感应一般,门从外打开。 短短几秒钟,泽兰瞬间出现在他眼前。 雌虫似乎刚洗完澡,仅穿着一身袍子,浑身泛着氤氲的水汽,手中却仍攥着什么东西。 “雄主,有任何事您都可以叫我。” “但‘放您出去’这件事,免谈。” 泽兰往前迈出两步,一连串话直接将卡洛斯堵了回去。 他再次打量泽兰,雌虫的脸上似乎正覆着一些黏糊糊的东西,就像是某种膏药。 卡洛斯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 “泽兰,需要我帮你上药吗?” 第71章 告别吻 “不需要。”泽兰一口回绝。 他的询问被挡在了一堵无形的墙外。 雌虫表情仍然冷淡,眼底透露着无声的抗拒。 泽兰仿若一个打开门的冰箱,一边散发着冷气,一边在说:“请勿靠近,后果自负。” 就在昨晚之前,泽兰明明还是黏黏糊糊的一团,一戳就化。 直到他提出“离开”,哪怕只是一个“短暂的离开”,保证了很快就会回来,泽兰整个虫就又进入了抵抗状态,浑身的尖刺全然立起。 只是……那一一道刺却不是朝着他,也从来没有面向过他。 泽兰总是以最柔软的内里包裹住他,然后竖起尖刺去戒备所有靠近的虫,简直执拗到了极致。 此时此刻,两虫仍然保持着僵持的状态。 泽兰定在原地,堵在门口一句话也不说,不进来也不离开,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雌虫的目光从他的头挪到他赤裸着的脚,近乎是贪婪舔舐一般隔空搜刮着他。 好似这样施压便能把他吓得逼回去。 可是泽兰来得实在太过匆忙,一大坨膏药糊在脸上都还没抹开,就像来之前有虫冲着他丢了个泥巴团似的。 威慑力他一点都没感受到,可爱……倒是有可爱。 卡洛斯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是可以满足我的任何需求吗?” 他往旁边一挪,伸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过来吧,我来帮你上药,就当作……这是我的第一个请求。” 见雌虫没有反应,卡洛斯便又放柔声线。 “求你了,泽兰。” 此话一出,就好似一道法力最高深的魔咒,直接击穿了泽兰的大脑,所有的神志都因为这几个字不翼而飞。 泽兰本以为雄虫再也不会搭理他,哪怕卡洛斯冲着他打骂,冲着他发脾气,他也早就做好了承受一切怒火的心理准备。 可他万万没想到,雄虫会说出这样的话…… 好不容易安分下来的心脏又开始怦怦直跳,要不了多久,恐怕能直接从他嗓子眼跳出来。 在军团中,一直有个遭虫嫉妒的幸运儿,那个名叫亚克的雌虫总会在食堂炫耀他的雄主。 听描述,亚克家的雄虫似乎是个没长大的黏虫精,要么求他买什么限量跑车,要么是买什么宝石,只是在提出请求时,亚克家的雄虫似乎很擅长“撒娇”。 对于军雌们一脸痴迷,恨不得“撒娇可爱就是王道,只要雄主开心,命都给他!”的失智行为,泽兰一律以信息素作祟来解释。 但他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好行为,也不想加入其中。 可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雄虫撒娇……原来是这样的吗。 泽兰的腿不开始受控制地僵硬地往屋内走。 等他反应过来之时,早就坐在了床边,紧紧靠着雄虫。 “您可以再说一遍吗。” “?” 他说什么了吗?卡洛斯有点一脸懵,但还是又重复了一遍。 “求……求你了,泽兰?” 话音刚落,泽兰果断利落地把药膏盒塞到了他的手心,好像生怕动作慢了,卡洛斯便要凭空撤回这句话。 “……” 态度变化之快,连卡洛斯看了也目瞪口呆。 手心里躺着的药膏盒,和半年前相比没有任何变化,除开泽兰手心捂出的暖意,盒子连一丝铁皮都没掉,足以想象得到盒子的主人有多么爱惜。 指尖轻挑,清凉的药膏瞬间融化在指腹。 他一手托着泽兰的下巴,沾着药膏的手指便落在了泽兰的脸颊上。 除开最大的一道抓伤,雌虫脸上更多的是腐蚀过后留下的片状疤痕。 指尖顺着雌虫的额头而下,又划过高挺的鼻梁,他好掠过了一座波澜起伏而又冷峻的山丘,每一个弧度都很完美,足以想象泽兰曾经该多么惊艳。 卡洛斯的手指最后停留在雌虫嘴角,抹掉了上面没融化透彻的膏体。 就像……昨晚泽兰擦拭嘴角那般。 因为他捏住下巴的动作,泽兰平日抿成一条线的薄唇也微张着,隐约间还可见雌虫湿润的口腔壁和柔软的舌尖。 “咕唧咕唧”的水渍声,似乎穿越时间的阻碍,跨越到了现在,彻底淹没了他的耳膜,将他拉回了昨天那个混沌的晚上。 卡洛斯的耳朵瞬间红了起来。 他自诩自制力很好,可是在泽兰面前,他的节操似乎早就和他身上的破烂袍子一样,碎了一地。 自从到了泽兰家……好像一天更比一天乱来了。 卡洛斯连忙驱散掉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加快了手中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