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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5(1 / 1)

,茫然地站在飘窗前。 其实他现在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脑子里也没有什么想法,只是这么久一直没有睡着而已。 于是他对着窗外的夜色发了会儿呆,很快觉得体力告罄,身上的汗意也散得差不多了,宁知蝉觉得稍微有点冷,于是坐下来,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 “地上多冷。” 宁知蝉短暂怔了怔,听到声音,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很快被一股暖意包裹住。 瞿锦辞站在宁知蝉身后,弯下腰,把手中残留着些许体温的薄毯盖到宁知蝉身上,用手扯了扯两侧,完全遮住宁知蝉的身体,又用薄毯的边缘托住宁知蝉踩在地面、有些发冷的脚。 “下床好歹穿上鞋,披件衣服。”瞿锦辞直起腰,垂眸看着宁知蝉,语气温和地责备他。 其实瞿锦辞也一直没有睡,清醒地抱着宁知蝉,从宁知蝉碰他的手臂、企图从他怀里逃走时,瞿锦辞就已经发觉了。 宁知蝉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虚弱,在暗光中仰着脸看瞿锦辞,告诉他:“我好像已经退烧了。” 瞿锦辞伸手探了探宁知蝉的额头,大概因为出过汗,皮肤表面有些轻微的潮湿和凉,已经不再烫了。 “那也不该坐在地上。”瞿锦辞收回手,又问宁知蝉,“刚刚为什么不睡觉?” 宁知蝉眨了眨眼,低下头,避开瞿锦辞的目光,很小声地回答:“……我有点睡不着。” “瞿锦辞。”宁知蝉叫他的名字,像是犹豫了一小会儿,又重新抬头看向瞿锦辞,问他:“我可不可以吃一点药?” 瞿锦辞皱了皱眉,“什么药?” “可以帮助睡眠的药。”宁知蝉回答,像是担心瞿锦辞嫌他麻烦,于是补充道,“我之前一直吃的那种就可以。” 宁知蝉的语速缓慢,声音也不大,听起来好像十分习以为常,把吃药当作吃饭喝水一样,不太在意地告诉瞿锦辞:“那种药吃了很快就会睡了,而且第二天起床之后不会头痛得太厉害,吃饭的时候也没那么让人想吐。” “从主宅搬过来的时候我把那个药也一起带来了,不过不太记得放到哪里了。”宁知蝉很乖地问瞿锦辞,“我可以去找找吗?” 房间内十分昏暗,宁知蝉的轮廓被窗外朦胧的光晕笼罩着,看起来有些不真实。 瞿锦辞下意识在脑海中还原宁知蝉的表情。 纯真的,无辜的。 像是让自己迅速地遗忘掉了所有的事,或是只是熟练地假装什么都不记得,目光温吞地看着瞿锦辞,视线透过室内灰蒙而稀薄的空气,带给瞿锦辞一种类似于心脏被很小的力量拉扯着,缓慢而持续的痛感。 他想起曾经在宁知蝉床头见过几次的白色药瓶,没有包装,被频繁地使用。 宁知蝉已经有多久睡不着。 算起来从上个冬季开始,宁知蝉就已经在吃药了。 “我知道。”瞿锦辞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地说,“我去找吧。” 他从灰色的房间里走出去,穿过暖光摇曳的走廊,去了书房。 当时搬出来得有些仓促,宁知蝉的私人物品也很少,部分杂物被胡乱收进箱子里,宁知蝉一直没有找,瞿锦辞便把他的东西都放在这里。 从一些被仔细订正过的考卷、用于处理擦伤的药水瓶和创可贴、曾经放有与宁绍琴的儿时合照的相框间,瞿锦辞翻了翻,找到了几个白色药瓶,有的没有打开过,其中一瓶只剩下一小半。 他把药瓶捏在手里攥紧,迟疑了片刻,旋开了瓶口,从瓶子里倒出两粒白色的药片。 回房的时候,宁知蝉还在地上坐着,像一尊夜色里冰冷的、随时可能坍塌破碎的神像。 瞿锦辞走过去,手里拿着一杯温水,蹲在宁知蝉旁边,在他面前摊开手掌。 宁知蝉低头看了看瞿锦辞掌心里的药,又抬头,眼睛睁得很大,缓慢而无措地眨了几下,可怜地看着瞿锦辞。 “药我会交给阿姨,如果以后想睡又睡不着,你向阿姨讲,我会让她每次给你两粒。”瞿锦辞说,“今晚这两粒,你吃了好睡。” “哦,好吧。”宁知蝉垂着眼,没什么表情地说。 他伸手从瞿锦辞掌心里取走药片,用水送服了,瞿锦辞便把水杯放到旁边,也坐到窗前,从身后抱着宁知蝉。 “你刚刚在看什么呢?”瞿锦辞问。 他往常从不关心其他人的想法,也鲜少会想要与宁知蝉不带目的、温和单纯地闲聊。 宁知蝉觉得有点奇怪,不过可能因为吃过了药,心情平和,于是也认真回答了瞿锦辞的问题。 “窗外白色的花,下过雨都被打湿了,被风吹得一簇簇地掉下来。”宁知蝉温顺地被瞿锦辞抱着,看窗外,自言自语似的小声喃喃,“好像冬季下雪啊。” “现在才刚刚夏季,再过一阵子,扶桑花就开了。”瞿锦辞顿了顿,又问,“但你会更喜欢白色的花吗?” “……我也不知道。”宁知蝉说。 瞿锦辞“哦”了一声,过了很久,久到宁知蝉以为瞿锦辞已经没有耐心再跟他讲没有意义的废话了,不知为什么,瞿锦辞又叫了他“了了”。 可能因为室内的光线太暗了,他们没办法看清彼此的表情,也有可能因为抱着宁知蝉,可以清楚地感受到真实的存在。 瞿锦辞的回避和恐惧在浓郁的夜色中被稀释了些许,突然开口问宁知蝉:“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会落水?” 宁知蝉的身体很软,像是没有力气一样依靠在瞿锦辞的怀里,声音不太清晰,轻飘飘地回答瞿锦辞:“可能是因为晕船,当时不太舒服,一时没有站稳吧。” “我有点记不清了。”宁知蝉擅长令自己遗忘。 “是么。”不知瞿锦辞有没有相信。 他好像有点懊恼,像不懂事的小孩犯了错误而急于改正和弥补一样,自顾自地说,“下次还是不去海上了,也没什么好玩的,而且你晕船太厉害。其实我去找随船医生开了晕船药,但是药有很多副作用,你吃了之后应该也不会缓解太多……不如等到扶桑的越夏时期结束,我们再去,只在岸边转转,或者,如果你更喜欢白色的花,我去找人把红色的扶桑换掉。好不好?” 许久没有得到回答,瞿锦辞看着怀里的宁知蝉。 正如宁知蝉所说,安眠药的药效很好,他闭着眼,靠在瞿锦辞的肩上,呼吸均匀,似乎已经安稳入睡。 于是瞿锦辞看了他少时,又继续抱了他一会儿。 他看着窗口飘落的白色花瓣,不知怎的,忽然有点难以控制似的,低下头,很轻地吻了吻宁知蝉的脸颊和头发,就像对待世界上最最珍贵的人。 第53章 “别走。” “瞿先生说,今晚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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