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回去给家里人开荤。 岑宁是看陆云川喜欢吃鱼,才让竹哥儿带他来摸几条。 他学着竹哥儿的样子脱了鞋,卷起裤脚下了河。 竹哥儿回头一看,嘴里咂巴着:“宁儿,你可真白,你这和川子哥脱了衣裳一比,那颜色得差成什么样啊。” 岑宁嗔他:“你还没成亲,说什么呢。” 竹哥儿笑:“这就我们俩嘛,有旁人在我才不说呢。” 河水涨,两人没往深处走,就在浅地弯腰摸。 竹哥儿熟练,虽然慢但一模一个准。岑宁第一次摸,鱼又滑溜溜的,经常没送到桶里鱼就跑走了,尾巴还甩他一脸水。竹哥儿教他练了一会儿才琢磨出力道来,一会儿功夫倒也摸着了几条。 摸够了他和陆云川两人吃的,又替大哥大嫂摸了几条,岑宁看也有了大半桶,拎着桶就准备上岸。 都快走到岸边了,脚下踩了块松动的石头,脚底一滑,岑宁整个人栽进河里摔了个屁股蹲。 竹哥儿吓了一跳,忙扔了桶过来扶他。 “宁儿,你没事吧?” 岑宁屁股着了地才反应过来,屁股结结实实摔了一下,痛倒是其次,主要是吓着了。 被竹哥儿拉起来,伸手一摸,裤子后头全是污泥。 “也是奇了,都摔成这样了,桶里的鱼倒是一条没跑。”竹哥儿一手拎着桶,一手扶着岑宁往岸边走,嘴里啧啧称奇。 岑宁红着脸哭笑不得,刚想说要快点回去洗一洗,竹哥儿突然睁大眼一指:“呀,破了。” “哪破了?”岑宁赶紧顺着手指方向看过去。 估计是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岑宁大腿外侧的衣裳破了一大块,整个大腿都露在外面。 “糟了。”岑宁捂住腿,这下是真的着急了,“这可怎么办?” 村里最忌讳这个,一个刚嫁人的哥儿这样光着大腿走回去,被其他汉子瞧了,他哪还有清白,陆云川又哪还有脸面。 竹哥儿也急得团团转,想说自己回家去拿衣裳来,又想到万一待会儿有汉子来了,碰见岑宁一个人更说不清了。 两个人焦头烂额,岑宁捂着腿急得都要哭出来。 突然旁边林子里传来响动。 竹哥儿一个激灵把岑宁挡在身后望过去,林子里走下来一个姑娘,黑瘦的,背着个大背篓。 “兰姐儿?” 岑宁探头望过去,竹哥儿低声说:“这是川子哥那后娘的闺女。” 兰姐儿听见竹哥儿喊他,又看见他背后的岑宁,止住了脚步,却也没上前来,只站在原地看着他们。 许是总缩着肩膀的原因,兰姐儿看上去总是怯怯的。 也没别的办法,竹哥儿对兰姐儿说:“兰姐儿,我们下河摸鱼不小心跌了一跤,衣裳污了,你能不能——” 竹哥儿说话的时候兰姐儿一直盯着岑宁看,岑宁弯腰捂着大腿的动作毕竟怪异,指间又露出肌肤,再加上竹哥儿说的话,一下子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等竹哥儿说完,兰姐儿不作声地点了点头,下一秒闷着头就跑了。 看着兰姐儿背着大背篓往山下跑的背影,竹哥儿愣了,舌头打结道:“这,这——是什么意思呢?” “竹哥儿,这是我相公后娘的女儿。”岑宁小声说。 王凤玉的女儿,怎么会帮他呢。 竹哥儿也听出了岑宁的意思,连忙道:“兰姐儿和她娘不一样,不是黑心的,她既然点了头,我们且等一会儿。” 岑宁听了也只好点头。 两个人坐在河边等,衣裳破了,屁股还火辣辣地疼,岑宁心里泛上点委屈,不知道陆云川现在在哪。 陆家这头,陆云瑞正躺在床上看话本。他前阵子去府城参加院试才赶回来,每天不是去镇上就是在家里歇息。 话本看到带劲的地方,陆云瑞心驰神往,正满心满眼地陶醉其中,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重响。 滋味被打断,陆云瑞生出几分火气,丢下书往外走,只见兰姐儿跑进房里的身影和搁在地上装着野果子的篮筐。 陆云瑞走到兰姐儿屋门口训斥她:“怎么回事?放东西也不轻点,我正看书呢。” “对、对不起,哥,我下次注意。”兰姐儿正在箱子里翻着什么,听见声音慌张转过身,结结巴巴的。 “做贼一样,怀里抱着什么呢?”陆云瑞问。 “没、没什么。”兰姐儿一向怵她哥,被她哥一问话都说不利索,“我、我在找、找衣裳,我自己的。” 陆云瑞瞧着兰姐儿这幅样子就嫌恶:“说个话支支吾吾的,小家子气。” 兰姐儿低着头没敢作声。 直到陆云瑞回了自己屋里,兰姐儿这才撒开腿跑出门。 陆云瑞趟回床上拿起话本,正准备重新找找感觉,突然皱起眉。 “大白天的,拿衣裳出门干什么?” 第12章 炸小鱼 兰姐儿跑回河边的时候,岑宁和竹哥儿都惊着了。 怎的这样快? 兰姐儿跑到他们面前,把手里的衣裳递给岑宁,气喘吁吁又小声地说:“是、干、干净的,你、挡一下。” 不等岑宁道谢,兰姐儿就又退到了一旁,低下了头。 竹哥儿展开衣裳,系在了岑宁腰间:“虽然这样不好看,但能挡住就行。” 岑宁点头,往前两步对兰姐儿说:“兰姐儿,多谢你。” 兰姐儿愣愣地抬头,对上岑宁含笑的眼睛脸涨得通红,摆着手说:“不、不谢。” 她二哥的夫郎长得真好看,笑起来更好看,兰姐儿偷偷地想。 见兰姐儿头上全是汗珠,岑宁温声说:“擦擦汗吧,辛苦兰姐儿了。” 兰姐儿有些窘迫,连忙抬起衣袖擦了擦。 岑宁怔了怔,刚想掏出自己的帕子给兰姐儿,林子里突然传出道声音:“兰姐儿,你跑得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呢?” 三双眼睛同时望过去,来的人是陆云瑞。 陆云瑞在家里左思右想不知兰姐儿拿着衣裳是要干什么,反正闲得慌,索性跟来看看,却没想到看见了岑宁。 兰姐儿听见陆云瑞的声音吓了一跳,忙摇头说:“没干什么,我准备回家了。” 陆云瑞哪还有心思搭理她,岑宁腰间绑着兰姐儿的衣服,裤脚上满是淤泥,发生了什么显而易见。 换做平常,陆云瑞倒也能装出个斯文模样,但他刚看了话本,想起话本里的什么素肤若凝脂,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就忍不住地躁动,眼睛直往岑宁系在腰间的衣裳下面瞟。 偏偏还做作地拱手让了个礼:“原来是竹哥儿和…宁哥儿,我见兰姐儿举止慌张,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做兄长的当然要来望一眼才放心。” 竹哥儿翻了个白眼,嘀咕道:“装模作样。” 岑宁不作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