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小徐消沉了好一阵子,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俞心桥觉得此事纯属无稽:“怎么可能是因为我。” 明明是他赶我走的啊。 既然提到,俞心桥便顺势发问:“当年我走之后,发生过什么吗?” 他想知道徐彦洹那六年过得怎么样。 “那可就多了。”黄禾卖关子道,“就看你愿不愿意听——” 话说一半,在旁边帮着整理货物的徐彦洹走过来,一手撑在钢琴上。 黄禾一个“听”字拖老长,在虎视眈眈下改口道:“还要看某些人让不让我说咯。” 俞心桥:“……” 不说就不说,谁稀罕知道。俞心桥忿忿地想,猜都能猜到,进入高等学府的徐彦洹光环加身,必然追求者无数,别说谈恋爱了,接吻都不知道多少次了吧。 难怪技术变得那么好。 心疼完二十四岁的俞心桥,他又开始为十八岁的俞心桥感到不值。他想起那个大雨倾盆的夜晚,想到当时的心头鹿撞,还有为过生日的徐彦洹弹奏的那支《月光》。 彼时买不到蛋糕,俞心桥便问徐彦洹,要不要听他弹琴。 两人刚接过一个不像吻的吻,互相说了刺耳难听的话,都在气头上。徐彦洹站在那里不吭声,俞心桥也别扭地不愿再主动,没等他回答,就自顾自坐下弹了起来。 他笃定徐彦洹根本没听他弹,因为徐彦洹站在餐厅没动弹,这曲子轻柔,隔那么老远,外面还下着雨,他能听清才怪。 然而…… 当六年后的俞心桥再次弹奏这支曲子,黄禾打着哈欠说这曲子太催眠,让他换一首,一旁的徐彦洹说:“挺好的,听听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音痴。”黄禾企图戳穿他,“当年我车里放周杰伦,你听得直皱眉,问我怎么一直放同一首歌。” 俞心桥没忍住,弯了下唇角。 也起了逗弄的心思。一个八拍弹完,俞心桥无缝切换另一支曲子,从中间柔缓的部分开始弹,节奏都放慢到一模一样。 黄禾自是能听出来,笑道:“小桥你太不厚道,也不弹点耳熟能详的,致爱丽丝,梦中的婚礼什么的——” “这支也听过。”徐彦洹说。 俞心桥愣了下,弹琴的手也随之顿住。 “真的假的啊?”黄禾学俞心桥的语气,笑问,“那你说说,这曲子叫什么名字,在哪儿听的?” 迎着俞心桥投来的目光,仿佛隔着六年的时光与他对视。 “星空。”徐彦洹说,“在浔城二中的礼堂。” 从黄老板店里出来,已经过了饭点。 被问到想吃什么,俞心桥想了想,说:“上次那家的虾仁馄饨。” 徐彦洹便带他去了。 馄饨店老板娘看见他俩颇为意外:“大周末的,你俩不去吃西餐,跑我这儿来?” 徐彦洹说:“忙了半个月,就惦记您这口馄饨。” 俞心桥上回来这儿就心乱如麻,这回又是满脑子六年前的事,听见老板娘一口一个“你俩”,才惊觉被忽略的部分。 待老板娘回去后厨,俞心桥问:“以前,就是我失忆之前,是不是来过这儿?” 徐彦洹正熟练地把两双筷子放进开水杯里涮:“我们在律所重逢的那天,你就是在这里用的午餐。” “我跟你一起来的?” “嗯。” “后来,我们也经常一起来吗?” 动作稍顿,徐彦洹说:“没有。你工作忙,平时都是我打包带回去。” 俞心桥了然。难怪上次老板娘张口就问是不是两份虾仁馄饨打包。 “那老板娘怎么知道,我和你……” “那天,你是在这里向我求婚。” 俞心桥一怔。他以为求婚这种事,应该发生在温馨的家里,初春的湖畔,芬芳的花园,应该在氛围浪漫的、精心布置的场地。 怎么会在馄饨店里,还是在重逢的第一天? 徐彦洹没给他时间想明白,接着说:“而且我当场就答应了。” “……”失忆的俞心桥开始无差别担忧徐彦洹的精神状态,“我知道了,当时你一定以为我在开玩笑。” 徐彦洹没有否认:“当时你的确像在开玩笑,但我还是立刻答应了。” 没等俞心桥问为什么,他就回答:“怕你反悔,像昨天那样。” 时间退回到四个月前,那天俞心桥穿着挺括大衣,坐在徐彦洹的对面,蒸腾的热气氤氲他的面庞,恍若和六年前没有任何不一样。 只是笑容几分轻佻:“刚才在律所,徐律没生气吧?” 说的是择偶标准的事,徐彦洹回答:“没有。” 二十四岁的俞心桥变得善于掩藏,他用汤勺匀速在碗中画圈,语气也漫不经心:“那徐律结婚了吗?” “没有。” “巧了,我也没有。那徐律要不要考虑和我结婚?” 徐彦洹不需要考虑,直接说:“好。” 毕竟,星星可以选择落在其他地方。 而只有你,可以将我无边的黑夜点亮。 -------------------- 初吻还没讲完,下章继续翻旧帐(但是已经在甜了 第22章 →像以前那样。 这晚,俞心桥没能睡个好觉。 他发现自己失忆之后,获得的有效信息虽然在不断增加,但无法解释的事并没有因此减少。 最直观的就是,徐彦洹和他认知中的变化太大,性子还是冷的,对待他时的真诚和温柔却叫人无法忽视。难道真如梁奕猜测,两人婚后感情甚笃,生活和谐美好? 理智告诉俞心桥这不可能,黄老板也间接证实了他们婚后关系一般,可摆在眼前的事实总是一再推翻他的预设。 半梦半醒间,《星空》的旋律反复回荡在脑海里,俞心桥回到了浔城二中的礼堂,似乎看见台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之外,徐彦洹和那个停电的夜晚一样,站在无人的角落,静静聆听一支为他弹奏的乐曲。 新的一周,俞心桥继续在家练琴。 和爱乐乐团的巡演重新安排到五月份,即便时间宽裕,他也不能懈怠。 这周唯一一次出门,是徐彦洹的委托人,也就是家暴案件中受害人的母亲,上次见过的那位老婆婆,以为车祸和她借用徐彦洹的电话有关,无论如何都要请两人一起吃个饭。 俞心桥问:“这事和打不通电话没关系啊,你怎么跟婆婆说的?” 徐彦洹说:“那天我突然走掉,之后她听说你遭遇车祸非常自责,说不该占用我的电话那么长时间。” “那是特殊情况,而且我也没有怪她。” “老人家心里过意不去,加上开庭在即,便借了这个由头。” 俞心桥明白了:“这算是强行拉我下场参与社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