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日后时机成熟,郡主便将此毒下给裴淮,过后自会有人接应郡主回南梁。”
沈韫珠垂眸看着那只白瓷药瓶,轻“嗯”了一声,抬手将其拢进袖子里收好。
萧廉离开前深深看了沈韫珠一眼,虽然心痒却也只得暂且忍耐。不由暗骂父皇也真是的,明明是他们南梁的绝色名姝,竟还能先便宜了大周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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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一钩残月照挂碧霄。月色如水,柔光洒落一地银辉。
裴淮下了龙辇,将折扇递给候在一旁的姜德兴,抬步迈入宫门。
远远地,便瞧见身姿窈窕的女子手中提着盏八角宫灯,裙裳乘着夜风摇曳,恍若月宫仙子。
沈韫珠身披杏子色披风,鬓边垂落的细碎青丝随风拂动,衬得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愈发楚楚动人。
裴淮心头一软,快步走上前去。
“夜里风凉,怎么站在这儿?”
沈韫珠也提着灯笼朝男人走去,嫣然一笑,眸光潋滟。宛若夜中烟火灿然绽放,瞬间映亮对面之人的眼底心间。
“妾身听闻皇上要回宫了,便想着出来迎一迎。”
沈韫珠说着,将手中的灯笼递给身后的画柳。挨上前去,自然而然地挽住裴淮的手臂。
裴淮目光落在沈韫珠微微泛红的鼻尖上,本想板着脸训斥她几句,怪她身子未愈,还任性妄为。
但对上沈韫珠那双水汪汪的眸子,便又什么气也生不起来了,只得化作一声叹息:
“你啊,真是不让朕省心。”
裴淮抬手解下身上的大氅,拢覆在沈韫珠肩头,将她整个人都裹卷在其中。
“妾身想见您嘛。”
沈韫珠也不知自个儿是怎地,莫名想要裴淮陪在她身边。晌午见过萧廉后,这种热望尤甚。
裴淮看着她这副娇痴的模样,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不许撒娇。”
裴淮嘴上虽是这么说,但眼底的宠溺却是怎么也掩不住。
裴淮打横抱起裹得严严实实的沈韫珠,不费吹灰之力,稳步迈进重华宫。沈韫珠眼眸微垂,主动勾揽住裴淮的脖颈,埋首在裴淮肩上。
寝殿内,青婵早已备好了姜汤。
裴淮亲眼看着沈韫珠喝下,这才稍稍放心。
“今儿个可觉着身子好些了?”
见宫人端着青花瓷碗下去,裴淮轻巧地挪开迎枕,坐到沈韫珠身侧问道。
沈韫珠乖巧地点了点头,顺势靠在裴淮怀里,偷偷摸摸地嘀咕:
“妾身早便好了,偏皇上不信,还要处处管着妾身。”
沈韫珠动静儿虽小,裴淮却也不是聋子。但裴淮也不跟她计较,仍旧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道:
“病去如抽丝,哪有这么容易好利索?”
哪知竟教这女子愈发娇惯起来,居然无法无天地哼道:
“小题大作。”
裴淮神情一僵,不禁笑骂道:
“小混账。”
瞥见裴淮眸光幽暗下来,沈韫珠立马仰身想躲,结果自然是被捉住唇瓣细细品尝。
恼了的裴淮可不是好相与的,直吻得那双唇红殷殷,水盈盈,跟雨后桃花似的,这才勉强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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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各自更衣后,裴淮侧身支倚着,沈韫珠也终于老实下来,眯着眼蜷缩在他怀里。
沈韫珠乌发如瀑,柔顺地披散在肩背。裴淮见状,没忍住将掌心贴过去,心中喟叹不仅瞧着像油亮亮的锦缎,摸着的感觉也不遑多让。
“皇上今儿个出宫,可曾查到什么了?”
沈韫珠微微仰起头,眸底清澈一片,好奇地问道。
“杨家不仅与江湖势力有所勾结,似乎还——”
裴淮顿了顿,沉声说道:
“似乎还在暗中囤积粮草,训练私兵。”
私兵?
沈韫珠眸光微凝,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萧廉今日所言。
霎那间,一个大胆的猜测从心底油然而生:
杨家该不会与西岐有什么勾连吧?
“怎么了?”
裴淮察觉到沈韫珠神色有异,垂眸看向她,声音和缓地询问道。
沈韫珠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什么,妾身只是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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