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听南去了苏黎世?”
苏软心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
“是,集团有些海外事务需要他亲自处理。”
“海外事务?”
晏弘懿重复着,枯瘦的手指摩挲着龙头。
“是去处理我那些见不得光的暗桩和老本钱吧。”
苏软交叠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怎么知道?
晏听南的行动理应极度隐秘!
还是他另有眼线?
“爷爷说笑了,听南是去处理正常的商业项目。”
她声音放得轻软,试图稳住局面。
“正常项目?”
晏弘懿猛地抬眼,掠过一丝讥诮,像是看穿了她拙劣的表演。
“小丫头,在我面前玩这套,还嫩了点。”
“你以为,你们那些小动作,能瞒得过我?”
“他联合鹤家、闻家、陆家那几个小辈,想把我这把老骨头彻底架空的计划,也叫正常项目?”
他声音拔高,拐杖重重杵地!
“他是不是以为,我老了,就真的聋了瞎了?”
苏软被他骤然爆发的怒气震得心口一跳,强自镇定。
“爷爷,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听南他始终敬重您……”
“敬重?”
晏弘懿厉声打断,胸口剧烈起伏,盯着苏软,眼神冰冷刺骨。
“他若真敬重我,就不会瞒天过海,布下这么大一个局!”
“更不会在我身边安插人手,窃取机密!”
他身体前倾,冷哼一声。
“苏软,你也不必再替他遮掩。”
“他失败了。”
闻言,苏软瞳孔骤缩,交叠的指尖掐进掌心。
“您说什么?”
“我说,他失败了。”
晏弘懿一字一顿,声音带着快意。
“他太心急,也太自负。”
“以为策反几个边缘人物,就能动摇我几十年的根基?”
“他根本不知道,那些海外关系的水有多深,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
“年轻人,总以为翅膀硬了就能翻天。”
“他太急,太傲,忘了姜还是老的辣。”
“他的人和行动,现在都在我的控制之下。”
他顿了顿,看着苏软逐渐苍白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冷峭。
“他现在自身难保,处境很危险。”
苏软脸色白了三分,呼吸微促。
晏听南的计划如此周密,竟然早就被看穿了?
不可能!
他筹划了那么久身边核心层更是经过十几年筛选。
怎么可能会泄密?
原著里根本没这段!
晏弘懿后期根本无力触及海外核心,海外暗线被端是既定剧情,现在怎么会……
除非……
有变量。
苏软深吸一口气,抬眸迎上晏弘懿的目光。
“空口无凭。”
“要凭证?”
晏弘懿浑浊阴鸷的眼底掠过一丝得意。
“他现在失联了,不是吗?”
“让他失联的人,就是我。”
“海外不是国内,“没有我的首肯,他想全须全尾地回来?难如登天。”
晏弘懿语气放缓,带着威胁。
苏软猛地抬头:“你对他做了什么?”
晏弘懿盯着苏软紧张的脸,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暂时还没做什么。”
“这取决于你,苏小姐。”
他朝身后跟着的律师使了个眼色。
律师立刻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轻轻放在茶几上。
晏弘懿两指压着文件,沿茶几推过去。
“签了它。”
苏软目光落在文件封面上。
《股权及资产自愿转让协议》
她心脏猛地一沉!
死老头在这儿等着她呢。
“签了它,放弃听南过户到你名下的所有清晏股份,不动产以及海外资产。”
晏弘懿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情绪。
“你一个女孩子,拿着这些不属于你的东西,是祸不是福。”
“放手,对你们都是一种解脱。”
苏软垂眸,长睫在眼下投出浅影,遮住翻涌的心绪。
婚前晏听南把身家性命都过户给她,不仅是给她保障。
也是给他自己留退路,是搏命的底牌。
这字要是签了,等于亲手把晏听南的退路斩断,把他扒光了送到老爷子砧板上。
他就算从苏黎世回来,也成了被拔掉獠牙的困兽,只能任这老东西拿捏。
她能亲手把他退路斩断?
绝不可能。
不能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