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小心,追尾黑色高级车。 季宗明眼睛瞪得活像见了鬼,他看一眼车载智能屏幕,确认了没打错电话,但还是难以理解。难不成霍初宵私下有小情儿了,这话不是对他说的? 操,不可能,以霍初宵那个恨不得独自生活在一个星球上的性格怎么会……而且他怎么下意识给自己戴绿帽子?就算他俩不是事实婚姻,那也是绿帽子啊! 季老板着实被这句“亲爱的”搞得大脑都要宕机了。 但是凭借某些奇怪的默契,以及对霍初宵这段时间的了解,季宗明忽然反应过来,这难不成是个求助信号? 毕竟他之前就干过帮霍初宵挡烂桃花的事儿。更何况在对方心里,自己还他妈是个佛光普照的前·解放军叔叔。 总之……不可能是把他当成别人了,对吧,对吧?? 季老板一想到那个“绿帽子”猜想,就浑身不自在,好像只是想想这个可能发生的事件,他就想一脚油门踩到底,撞死那个被霍初宵称作“亲爱的”的家伙…… 大脑飞速运转了三秒后,季宗明像个被临时赶上舞台救场的演员一眼,稍显匆忙地接住了戏。 “……哦,嗯,你在哪呢?” 霍初宵报了个地点,用的是他那个冷淡性格能做出的最极限的温柔强调。 季宗明听得耳朵直痒,心说霍初宵也有这么温柔说话的时候? 但是几乎确定了那边遇到了什么困难,季老板一路飞车,直接赶到细水桥边。 他打了个方向,越野车便霸气地驶入河畔边的单行车道。 季宗明视力极佳,不用几秒就看到了霍初宵。 以及他身边站着的那个碍眼的家伙。 季老板瞳孔一缩,立刻就明白了。 这不就是霍初宵那个王八蛋初恋么?想到“初恋”俩字儿时,季老板简直拿出了要把骨头嚼碎的狠劲。上次也是这货,跟个苍蝇似的缠着霍初宵,没完了是吧? 他以为上次在餐厅配合霍初宵,那么高调地宣誓主权,祁朗能知难而退,毕竟上赶着当小三的男人他还没遇见过。 谁知这回还真见着了。 而且这是建立在他和霍初宵是正经夫妻的前提下。 也就是说,这个傻逼居然敢撬他季宗明墙角。 季老板把车停出战斗机的气势来,故意在祁朗面前踩了个急刹,热烘烘的引擎热度简直扑面而来,更不用提越野堪比小卡车一样的大块头,简直就是无声的示威。 车停得蛮横,但季宗明下车却下得风度翩翩。 他半垂着眼皮打量祁朗,皮笑肉不笑道:“劳驾让让,你挡道了。”说罢,冲霍初宵一伸手。 霍初宵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这个霸总姿势是要做什么,忙配合表演,把自己沉甸甸的画板递过去。 季宗明接了画板,再次伸手。 霍初宵这下真不懂了。 季老板心里暗道画呆子,没辙,只能上前一步,自己把霍初宵揽到身边。他全程盯着祁朗,眼都不眨一下,脸上写满了示威。 祁朗与他对视,气势上也不甘示弱,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 “季老板,这么急着把人带回去?难不成是怕金丝雀飞了?” 季宗明懒洋洋道:“不好意思,一点人格魅力都没有的可怜人,才会养只用钱就能拴住的金丝雀。我看不上,也没那个癖好。日常接老婆回家而已。” 他说着低头看一眼霍初宵,正巧对方也在他怀里抬头,两厢对视,只见霍初宵冲他眨眨眼:“影帝,牛逼。” 季宗明险些没绷住,愣是咬了咬牙忍住了,摸摸霍初宵的脑袋,柔声道:“乖,先上车。” 等霍初宵上了副驾,他掂了掂手里的画板,又轻蔑地看了祁朗一眼。 “祁先生,好自为之。” 祁朗眼睁睁看着他蹬上越野,载着霍初宵扬长而去,站在原地面露怒意地舔了舔牙。 他这几天吃的瘪,已经够多了。 一想到祁朗又一次吃瘪,霍初宵却是难得地畅快。 季宗明看得出来他心情还好,忍不住道:“那个姓祁的,怎么没完没了?”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让季宗明猜对了,他本来是打算写生完毕后回家吃泡面对付过去的,不过正逢季老板加班,倒让他蹭了一顿工作餐。 季宗明坐在他对面的餐椅上,看他淡定吃饭的样子,回想起那句石破天惊的“亲爱的”,不自在地挠了挠脸颊,又问:“你……刚才就这么笃定我能猜到你什么意思?” 霍初宵认真地想了想:“你不是当过兵么,反侦察能力应该很强吧。” 季宗明一脸痛苦:“……这他妈都哪跟哪,算了。以后你打算怎么办?他不会一直都这么纠缠你下去吧?” 不提还好,一提霍初宵就心累。 他其实能隐约猜到祁朗什么心思。那个人,一辈子顺风顺水,要什么就有什么,从小到大就没有他拿不下的人和物。而当年他和祁朗,其实还差着一点才捅破窗户纸。 祁朗和朋友们的赌约是跟他相处一个月,但其实他们真正做朋友的时间,长达半年。 这期间他不知道祁朗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只知道自己曾经真的拿祁朗当唯一的朋友,救命稻草,而且……他某次大着胆子带祁朗回家玩,被爸妈看到了,父亲母亲倒是一反常态地很欢迎祁朗,当时的霍初宵还以为这是爸爸妈妈接纳了他的朋友,现在想想,不过是知道祁朗是谁家的公子哥,以为自己这个窝囊的长子钓着块宝罢了。 所以,后来他和祁朗决裂,被家里人知道后,妈妈怒斥他没用,因为担心和祁朗关系变差后影响到两家的关系,还把他关在阁楼,要断他一天的饮食以示惩戒。 霍初宵本来体质就弱,在后半夜实在饿得要晕过去了,好在听到弟弟的声音从隔壁房间传来,说是偷偷给他带了点食物和水。霍初宵当时实在撑不住,阁楼的门又锁着,只能冒险爬阳台,试图出窗户爬到隔壁屋子。 谁知他实在饿得没力气了,中途手上卸了力气,不慎摔了下去。家里被他这一连串动静惊醒,原本给他送食物的霍初鸿大概是害怕被爸妈训斥,便隐瞒了这件事,所以等到霍初宵在医院醒来时,才发现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不堪被父母责骂,跳楼了。 而学校里传得就更邪乎了,竟然谣传他是被祁朗拒绝后心灰意冷,自杀未遂。 现在想想,那些人还真是愚蠢又可恶。 而他跟祁朗,从没真正意义上地交往过。 他们相处的那半年,其实早就超出了赌约,所以或许祁朗对他曾有过一点点真心。但那群朋友就完全不会了,所以才会埋伏在他和祁朗表白的天台角落,只等他那句磕磕绊绊的“我喜欢你”说出口,便跳出来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