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挪开一点,板着脸说:“把你的手给我。” 唐梨怔了怔:“手?” 楚迟思点头:“嗯,给我。” 唐梨犹豫片刻,还是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楚迟思将她牵起来,愈合伤疤在指腹下轻轻地摩,触感稍有些粗糙。 一条条,一道道,怵目惊心,哪怕是在Alpha本身强大的愈合能力下,仍旧就留下或暂时、或永远的印记。 楚迟思触碰着她,力气很轻,微凉指尖滑过伤疤,不疼,却有些痒痒的。 那绵绵的温度贴上来,唐梨下意识地拢拢手,触碰到那柔软的肌肤,不小心将她握在手里。 楚迟思像是被她烫着了,迅速抽回手来,想说的话也卡在喉咙里,好半天才挤出来:“怎么都是伤?” 唐梨低着头,长睫微垂。 她每一尺每一寸,每个动作都是规规矩矩的,似一座雕刻至精的白玉。 面对楚迟思的问题,她也只是轻描淡写地揭过去,“都是小伤而已,早就恢复了。” “比起那个,我可是特意跑到后街去,排队给你抢到的小甜点。” 唐梨冲她笑着,顺手将咖啡布丁的包装盒拆开:“要不要尝尝看?” 那软软的,甜甜的香气蔓开来,一丝一缕扯得心尖绵痒。不过比起布丁来说,她的笑容也很甜。 楚迟思莫名想起之前那个又冰冷、又疏离的63号,别说和自己聊天了,总是那一副扑克脸,仿佛永远都不会笑。 唐梨为什么忽然喜欢笑了? 楚迟思认真地推导了半天,都没有推出一个比较接近现实的原因来,最后只能遗憾放弃。 而她不知道的是,其实真正的答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比她想的要简单多了: 【因为——】 【你笑起来时更好看。】 只是因为这句话而已。不管是“爱笑”,还是“话多”,都仅仅因为楚迟思喜欢,就是这么简单。 实验室满满当当地装着书柜、文件、还有各种各样的仪器,而今天,又多装了一只刚跑回家的金毛小狗。 楚迟思小口勺着布丁,唐梨就坐在她对面,笑容温软,就这么一直看着她。 她说自己不喜欢甜食,将整个布丁都推到了楚迟思面前,还说什么她正在学着做蛋糕,问楚迟思愿不愿意帮忙试吃。 午后暖融的阳光中,两人慢悠悠地聊着天,说是聊天,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唐梨在说话,而楚迟思则认真地听着。 布丁很甜,也很软, 会在嘴里慢慢地融化。 唐梨拢着手,忽然向她眨眨长睫,眼睛也是亮晶晶的:“迟思,我能问你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吗?” 楚迟思瞥她一眼:“什么问题?” 原本一直拉下来,被楚迟思用来挡光的窗帘也被推开,透明的玻璃窗外,是近乎于满溢而出的阳光。 空气中满是布丁的甜香。 唐梨深呼吸一口,又缓缓把空气吐出来,原本总是落在楚迟思身上的目光,也慢吞吞地移到了旁边。 楚迟思这下有点好奇了,她坐直些许身体,打量着面前的人:“怎么了?” 可能是阳光照着的缘故,唐梨耳尖看起来有点红,樱桃似的,总想让人咬一口。 唐梨用食指一下下划着面颊,她有点紧张地咽了咽喉咙,声音很软:“那个……” “迟思,你目前有女朋友吗?” 【青梅青梅·完结】 第105章 她的龙1 出征的勇者们抓了一条龙。 城里津津乐道着,而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不知怎么地,便传到了高塔上那位魔法师的耳里。 那是整座宫殿最高的地方,青苔顺着石砖蔓延,藤蔓一节节攀爬,缠绕着那微微敞开的彩色玻璃。 有一个人坐在窗沿,宽大的帽檐略微垂落,隐约露出小巧下颌与鼻尖,白瓷似的肤,微红的唇,精致得像是一幅画。 没人知道她的年龄与身份,没人知道王国里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位魔法师,也没人知道她从何而来,又为什么会留在这里。 仿佛自记忆伊始,她与她的高塔便伫立于这片大地之上,安静、冷漠地注视着生命诞生,而又悄无声息地死去。 周而复始,如衔尾蛇一般。 魔法师枕着流溢的风,浓黑长睫搭落下来,她睡得正熟,大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外,在高塔之上摇摇欲坠。 一只小雀儿自天际飞来,停留在那过于宽大的帽檐上,“嘀嘀”叫了两声。 楚迟思慢悠悠睁开眼睛。 刚睡醒的面颊还拢着一点柔红,她打了个哈欠,而后伸个懒腰:“…嗯?” 楚迟思伸出手去,小雀儿便乖顺地停在指节上,她揉揉那毛绒绒的小脑袋,问道:“怎么了?” 小山雀格外兴奋,“嘀嘀”叫了好几声,激昂顿挫的,末了还低下头,啄着楚迟思的指尖。 “居然活着带回来了吗?真稀奇。” 楚迟思“扑哧”笑了:“听你说得这么激动,那我还真必须要去看看才行。” 魔法师从窗沿跳下,尖尖软靴踩着木制地板,掠过齐齐整整的古书,排列有序的古怪小瓶,一圈圈地向下走。 王国的监狱阴暗潮湿,两名守卫都是第一次见到那位传说中的魔法师,瞪圆了眼睛,不知所措地看向她。 楚迟思说:“我想要见那一条龙。” 守卫们犹豫片刻,顾忌着她的身份,很快便诚惶诚恐地让开了道路:“请跟着我来。” “嗒,嗒,嗒。” 小靴轻巧踩过半浸在血中的石砖,那脏污的红色叠了一层又一层,金属栏杆上锈迹斑斑,暗沉地看不出原本颜色。 牢房被“咔嗒”地打开,脚步声由远而近,而后停在了一个“人”的面前。 那人低垂着头,跪坐在地上,双臂被高悬着吊起,铁环扣在手腕上,勒出道道鲜明红痕。 她身上印刻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符文,藤蔓一般地生长着,覆盖着脖颈、脊背、腰肢与脚踝,唯独留下了那张漂亮的脸。 楚迟思打量着她:“抬头。” 褐金长发被血染红,黏成一束束地垂在身侧。那“人”默不作声地低着头,不理会楚迟思的命令。 看来还是一根硬骨头啊。 楚迟思在她面前站定,勾了勾指尖,昏暗的牢房之中,便乍然亮起一抹微光。 那是一片鲜嫩的绿叶,细小藤蔓缠着楚迟思的指尖,光点四溢。 藤蔓缠过脖颈,蛮横地抵住下颌,捏着她的下颌,迫使那“人”仰起头来。 那“人”紧咬着牙关,浅色的细长瞳仁眯着,眼神晦暗不明:“你在干什么?!” 楚迟思轻笑:“看看你的脸。” 尖尖的耳朵,竖形的瞳孔,还有附着在耳廓之后,与脖颈下方的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