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妞妞一家也热闹不已,准备嫁妆。 桃源村一众单身青年不仅失了恋,还要准备份子钱,心情复杂。 但是,总而言之,这桩喜事桃源村全村都开心。 * 九重天 容远坐在椅子上,打磨着一根灵簪,苏眉进来跟他行了一礼:“神君,我已经烧毁了这三界所有的天地录。” 容远在“那次事件”之后命人烧了三界所有的天地录,想要借此烧掉妖族的冤屈。 容远看着金簪,没有说话。 苏眉道:“烧得了书本,却灭不了人心。况且您要重启时空,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容远淡淡嗯了一声,这些他又怎么会不清楚。“不过是女娣所愿罢了。” 当初让她把天壤石给自己,提出的要求。 若能慰藉她的亡魂,便随她心意罢。 世人都是盲从的,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书中怎么写,他们就信什么。 这书传了千万年,哪怕是颠倒黑白的记载,他们也都当成了真理。 说罢容远继续打磨着手上的金钗,苏眉一旁看了许久,终于还是开口道。 “她要嫁给秀才了。” 容远手中纱布一滑,擦上了他瓷白的皮肤,留下了一道鲜红的擦痕。 他动作终于顿住,顿了很久。 过了许久又像没事人一样,用鲜红的手继续擦着簪子,淡淡道:“终于。” 他声音很平和。 苏眉心中却越发不忍,忍不住道:“可是,她爱秀才吗?”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经历过容远,真的能爱上秀才吗? 容远看着簪子:“她用数十年的时间就让我爱上了她,而秀才有一百年的时间。这样都不能,那还真是个废物。” 苏眉:“……” 他将簪子放在了一只沉香木的盒子里,放在一旁,一眼望去,这样的盒子已经堆成了山一般。 容远道:“她终会爱上秀才,就如我爱上她一般。” 说完又取出了一块小小的金条,将它用玉锤慢慢捶打。 苏眉看着他萧索的背影,忍不住道:“你想看看她吗?” 容远:“我猜她并不想看到我。” 苏眉道:“我这里,还有一只幻灵子。” 容远顿住了,他低头,“不看了。” 苏眉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容远却叫住了他:“等等。” …… 水镜中,他看见了她。 安静甜美,灵动可人。 她低着头,绣着盖头,旁边小几上几个凉菜,一壶桂花酒。 曾经被他亲手推开的一切,成了后来那十万年孤寂岁月中,连做梦都不敢奢求的景象。 本该是他的一切,本是他的新娘。 终于,这些美好,这些温存,都终是要给别人。 她准备开启燃魂术的瞬间,他终于一败涂地,终于舍得放了她。 一次一次败给了她。 容远的手微微颤抖着,描摹着镜中那熟悉的轮廓。 苏眉深深叹了一口气,道:“神君,其实,以你法力,只需洗掉她那些不好的记忆即可,这样她不又是那个爱你的小天婴了吗?” 容远淡淡道:“会被反噬。” 况且,他不想那么做。 …… 大婚当日,桃源村很热闹。 一头猪,三头羊,十只鸡。 也是桃源村建村以来最大的排场,一来天婴受他们喜爱,二来也借机庆祝妖魔退却,国泰民安。 敲锣打鼓好不热闹时村中来了一群不速之客,带头之人还是个独眼龙。 虽然是华贵的黑袍,但他们相貌怎么看都不像好人,一进来大家以为他是土匪进村,吓了一跳,准备躲藏。 就同时又来了另一波人,他们风度翩翩,带头之人身穿粉色长衫,身后的人一个个白衣飘飘,如谪仙临世。 桃源村的村民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敲锣打鼓声戛然而止。 两路人一看都分外眼红,就如有世仇一般。 苏眉看着穷奇摇着扇子冷冷道:“你怎么好意思来?” 穷奇像是之前的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妹妹嫁人,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不能来?” 苏眉冷笑一声:“还真是喜怒无常,多变无耻。当初要她命的人是谁?” 穷奇:“你找死?” 苏眉:“你确定要在天婴大喜的日子开战?” 桃源村村民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但是都一个个吓得发抖,以为他们借桃源村地盘打架。 而且他们气势太过吓人,就连王伯家最是仗势欺人的大黄狗都呜呜在一旁不敢吭声。 …… 天婴正对着镜子涂着胭脂,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忍不住想探出脑袋看个究竟。 脑袋刚探出就被妞婶给摁了回来,妞婶笑道:“新娘子是不能被看到的。” 妞婶话音刚落,穷奇不顾众人阻拦,闯进了院子。 妞婶等三姑六婆吓得尖叫,天婴走了出去,看着穷奇戒备地道:“我不会把兔兔给你的。还有燃魂阵的事……我还没活够,不想死那么早。” 她不是容远,言出必行,也不是什么君子驷马难追,不能反悔。 桃源村日子过得那么好,她凭什么要那恶阵烧自己? 穷奇目光深邃,拍了拍手,“抬进来。” 天婴纳闷,只见一个个化成人形的黑衣大妖将一个个箱子抬了进了院子,放在了地面。 动作整齐利落,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看得里面妞婶等人直了眼。 天婴提着裙摆走到院中,看着那几十个箱子。 天婴:“你做什么?” 穷奇沉着嗓子:“打开。” 穷奇的侍从将这些宝箱一个个打开。 房内帮天婴打扮的几个村妇,还有外面围观不敢进来的村民一个个睁大了眼,发出了惊呼声。 这一箱一箱全身是珍惜的兽皮,金子,还有宝石! 桃源村的村民里见过金子都没几个,看到五彩缤纷闪耀宝石的时候眼睛都瞪大了。 嘴巴一个个张得合不拢,大得可以直接往里面塞鸭蛋。 天婴纳闷地看着他,“这是什么?” 穷奇抱着手:“她是我妹,出嫁自然是要有嫁妆。” 天婴依然不解:“你又在闹什么?”不是来要自己的命,不是来要自己的心头血的? 穷奇蹙眉像是在沉思,然后抱着手道:“我并非真想你死,前世你于我有恩,至于容远那厮,我怎么都没想到他是妖祖的儿子。” “妖祖对我也算是再造之恩,那个宝贝本来也是妖祖的,归还他儿子倒也天经地义,他儿子爱给谁给谁。” 天婴正在诧异穷奇居然说出这些大义凛然的话时,一只黑色的鸟从屋外飞了进来,用呱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