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生了歹心,准备在路上杀掉乔。 “头儿,不好了……” 另一名赏金猎人紧张得直冒汗:“我们布置的陷阱有点小……” 领头人感觉背后一凉。 坑中的魔兽早已发怒,那些攻击的魔法都没有在它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它张开血红大嘴,一口气咬掉了领头人的脑袋,血流如注,其余的赏金猎人头一回接触,早已吓得尿了裤子。 乔看着那些人一个接一个被吞掉,他心知难逃一死。 他没想到和妻子这一别就是永久,想到他的妻子将在孤独和疾病中死去。 他的双腿有了力量,使劲朝森林边缘奔去。 身后的魔兽吃饱了,就如猫逗老鼠般,不紧不慢在身后追赶。 树杈和荆刺划破了衣裳,乔累了,魔兽也腻了,它一甩尾巴,将乔拍晕,再一次张开嘴想咬死他当做储备粮时。 一头庞大的魔龙踩碎了三头蛇的一个脑袋,和三头蛇扭打了起来。 尘烟滚滚,魔龙很快又拔了三头蛇的一个脑袋,仅剩最后一个脑袋的三头蛇发狂了,使劲咬住魔龙,挣扎许久才在魔龙身上留下一点划痕。 魔龙勃然大怒,一口龙息,将三头蛇烧得嘶嘶叫。 乔醒来后,发现自己到了森林边缘,蛇胆正放在他的身边。 他又惊又喜,以为是哪位好人,拿着救妻子命的药引,离开了森林。 克拉伦拖着一身的污泥和鲜血走到河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许久,幽蓝色的眸子浮出几分黯淡。 他的人类在他身上种下的诅咒,令他无法靠近人类的领地。 他的人类真狠啊。 但马上,克拉伦又打起了精神,因为今天他又救了一个人类。 他的人类这么在乎自己的同族,知道他救了人类应该会原谅自己一点点吧。 随后克拉伦看到自己身上被三头蛇划花的鳞片,懊恼地用水使劲搓,身上的血污被搓干净后,唯独那一点的痕迹令他在意的不行。 嗷,要是他的人类看到这个不喜欢他了怎么办。 克拉伦丧气地摆了摆尾巴。 夜晚,克拉伦化为人形,来到他和神明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合上眼眸。 他这些年为误入森林的人类指路,从魔兽嘴里救下过人。 克拉伦时时站在树梢上眺望着圣都,期盼着从某个窗口看见他的人类。 魔龙族迎来了新的生命,天资聪颖,在小家伙挑战他时,放水了,小家伙顺理成章成了魔龙的王。 一段时间后,这片土地上躁动的魔兽被克拉伦打得服服帖帖,再无魔兽伤人事件了。 可是,他的人类为什么还不来找他呢。 某天,他感觉自己身上的诅咒消失了,欣喜若狂扇动翅膀。 克拉伦学着人类的样子,用这些年从赏金猎人身上搜刮的钱币换了一套衣服。 急匆匆赶往圣殿,可是他找遍了圣殿的每个角落都没有。 克拉伦急了,在拐角的房间发现了他厌恶的人,那人有着湛蓝色的眼眸,身上全是血渍,画着克拉伦看不懂的阵法。 看到他来,金发圣子喃喃道:“他竟然也不要你……” “也对,我们都被他抛弃了……”说完,神经质地笑开,而后像死人般垂下头,继续画着那繁复的线条:“没关系,你不找我,那我主动来找你。” 克拉伦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他不想深究,似乎答案也会让他失去什么。 他又回到了原地,依旧眺望着圣殿,冬天带着纷雪而走,春天带着繁花而来。 夹道两岸开满了大团大团的繁花,他的人类坐在高高的树干上,线条侬情的眉眼垂下时漫不经心,银眸凉薄,白衣胜雪。 克拉伦不敢呼吸。 很快,这一幕宛如镜子般破碎,克拉伦从梦中惊醒。他使劲蜷缩起自己的身体,似乎能感受到他的人类脚掌的温度。 寂静地夜里,晚风穿过树梢,卷起飘落的花瓣,低低中,好像有呜咽的声音。 …… “族长大人,您在烦什么?” 刚出生没几年的小精灵懵懵懂懂,看着自家的族长哀声叹气。 精灵族的族长看了一眼无忧无虑的小精灵,摸了摸她的脑袋,沉默不语。 他们的母树可能要“抛弃”他们了。 他们的母树经常坐在自己的本体上,位置是那个人类最爱的位置。 一坐就是一整天,呆呆望着一个方向,就像被抽空了灵魂。 有时不知想到了什么,他们的母树会勾起嘴角。 就在精灵族族长以为他们家的母树想通了,放下了那个人时。 某一日男人突然叫他来找他。 男人倚靠在自己的本体上,眉目萦绕着几分脆弱,像交代自己的后事一样交代着他。 他很好奇,问了出来。 男人垂下眼睑,碧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神采:“我那天似乎做错了,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原谅我了。” “我将自己的一部分化为白狐,化为窗边的藤蔓。” 听到这,精灵族族长有些心惊,因为本体被分离是有危险的。 “可是,我找不到他了……” 树叶筛落光影,照得男人的脸越发的苍白:“我附在他身上的几分本体消失了。” “或许是去别的地方的。” 精灵族族长观看着男人的脸色。 别人不清楚,但男人心里却很明白,他看着天空,作为和这个世界一同诞生的他知道,世界的外面是无数个世界。 男人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他的人类目光总是落不到实处,原来是看着外面的世界。 随后男人碧色的眼眸看着他,告诉他,自己选择了永眠。 永眠是母树厌倦了漫长的生命而选择的另类的死亡方式,他会回到从未被他的人类唤醒之前的模样。 等着他的人类再次回到这个世界将他唤醒。 对他的人类说一声对不起。 但如果他的人类一直没来,那他大概是一直沉睡下去。 直到死亡的来临。 作者有话要说: 第6卷 结局 第117章 起源一 即淼看着纷乱无序的内容在眼前快速推过, 他就像一个旁观者,上面的人是他。 也不知是不是生怕他看懂,那些内容就像杂糅起来的线条, 凌乱得理不清, 忽而这大量的信息一股脑地塞入他的脑中。 他刚感觉不适,温润带着热意的感触落在他的额头, 清凉顺着那点缓慢地将漫上的痛处压下, 刚窥探的几分内容也一并压了下去。 他才缓缓吸了一口气, 熟悉的冷香的气息令他迷糊的大脑想要挣扎着清醒过来。 那抹温润似乎不肯罢休,从额头落在他的眼角, 鼻梁,带起微痒,在快要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