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门外站着的两个保镖往里看了一眼。 王珠玉脸上顿时怯了。 她慢慢坐回到沙发上,又开始哭:“哎是我命苦,好不容易养出个儿子,现在成了明星,进了豪门,竟然不管我们。” “你怎么能不管呢!你要是不管,你爸要被那些人给打死的!” 王珠玉说,“现在除了你谁还能给你爸还债!还有你弟弟,你弟弟没考上大学,你不得帮他一把?” 沈之弥笑了一声,气的。 他以为穿过来后,漫天的黑料就已经是极限了。 没想到重头戏在这等着他。 他刚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原来的沈之弥卡里怎么可能只有两万块。 现在想来,应该是钱给家里还了债,顺便断了关系,所以他手机里才没有任何家人的踪迹。 “钱给过你们,我们关系就已经断了。”沈之弥冷眼看着他们,“你们又欠了一屁股债和我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句话,三人都站了起来:“你小子说什么呢!” “这钱不都让你爸花光了吗,一家人哪有说断就断的!”王珠玉道。 沈之弥气不打一处来,只觉得什么烂摊子都让自己摊上了。 他半点都不想管这三个人。 就算要管,也是之前那个沈之弥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三个人整整一年都没有联系过他,现在要钱跑得倒是顺溜。 他用的又不是那个沈之弥的身体,这让他能有什么骨肉亲情? “滚!”沈之弥指着别墅大门道。 王珠玉惊呆了:“哎我不活了!” 沈之弥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五十二万,多一分都没有。拿着钱滚,不要再来找我。” 王珠玉一愣:“怎么那么少?你上次不还给了……” 沈之弥冷笑:“不要,那现在就让人把你们扔出去。” 外面的保镖作势要进来,三人立刻闭了嘴。 沈之弥穿来,卡里只有两万,还有一辆车,折现五十万差不多。 这五十二万扔出去,这家人就和他半点关系都没了。 “谁的账号?”沈之弥问。 一直玩手机的年轻人顿时爆了串数字。 沈之弥连名字都没问,利落转完账,下巴朝外面点了点:“出去。” 王珠玉还想说什么。 沈之弥看她一眼,笑了一下:“再让我看见你们,吃进去的就都给我吐出来。” 王珠玉讪讪,带着丈夫儿子离开了。 客厅里一下静了下来。 沈之弥在沙发上茫然坐了一会儿。 没让张妈动手,他收拾了一下一片狼藉的桌子。 晚饭沈之弥只匆匆吃了两口,便上了楼。 秦恻和秦恒坐在桌边。 秦恒看看楼上,问秦恻:“下午来的是外婆吗?” 秦恻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朝楼上看看,低声道:“不要在你爸爸面前提这个。” 秦恒点了下头。 张妈也叹气:“造孽,好好的孩子怎么摊上这样的家人。” 晚上,秦恻下楼倒水,看到沈之弥坐在沙发上。 屏幕上的纪录片已经放完了,他还坐在那里,没有动。 秦恻不自觉放慢了动作。 借着接水的空隙,他看向沈之弥。 他对从前的沈之弥没什么印象,最初的印象来自飞机上的偶遇。 这个人漂亮又爱演,脸皮极薄,又自恋得要命。 他眼里的沈之弥一直是高傲的。 但今天的沈之弥却有些……狼狈。 看得秦恻有点不舒服。 沈之弥家庭的情况他大概了解。 签约前他详细查过,沈之弥家里曾经有点家底,但一家人挥霍的毛病很重,很快欠了一屁股债。 当时他只想和沈之弥签几个月的短约,越缺钱的人约好拿捏,便没有在意。 沈之弥也和家里断了关系。 再后来,秦恻再见到沈之弥时,沈之弥就变成了个高傲爱演的小孔雀,很难让人联想到他奇葩的家庭。 或许是盯得久了点,沈之弥突然抬头。 “你看什么?”沈之弥问。 他眼睛觑着秦恻,目光里带着防备和攻击。 沈之弥有点难受。 怎么所有倒霉事都让他碰上了? 其实……他不该冒然带那三个人来秦家的。 但在得知自己还有亲人时,沈之弥那一瞬间有点不切实际的期望。 他上辈子父母去世了。 但他穿越了过来。 沈之弥忍不住想,会不会他爸爸妈妈也穿过来了,想办法在找他。 怀着这样小心翼翼的期望,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的一家人。 秦恻还在盯着他看。 沈之弥有些生气,拍了下沙发扶手:“看什么看,你别看了!” 秦恻叹了口气,垂下视线。 他没说什么,端着水杯起身。 沈之弥没回头看他,听声音,应该是走远了。 沈之弥缩在沙发里。 他知道自己不该对秦恻发脾气。 但是……他找不到其他可以肆无忌惮发脾气的人了。 现在秦恻也被他气走了。 客厅里又安静了下来,沈之弥把脸埋在了抱枕里。 又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响起。 沈之弥抬起头,看到一只修长的手,端了杯牛奶,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沈之弥没有动。 秦恻蹲下身,伸出手,轻扣住他的手腕,牵着他去碰面前的杯子。 手心贴在了玻璃杯壁上,牛奶是温的。 “喝了牛奶,去睡觉。”秦恻说。 沈之弥手指蜷了一下:“那么热的天,谁要喝热牛奶。” 他声音闷闷的。 “那想喝什么?”秦恻温声问。 沈之弥没说话,看着他。 秦恻大度地任他看。 突然,沈之弥说:“秦恻,亲我。” 秦恻一愣,整个人僵住:“我……我们……” “我们分手了。”沈之弥说。 他看着秦恻,眼里十足任性:“但我想让你亲我。今天晚上亲了,明天就忘掉,不代表什么。” 他这句话,几乎在说:“没错,我就是在你身上找温暖而已。不负责,没承诺,只是找温暖。” 秦恻闭了闭眼,想要理智的拒绝,告诉沈之弥,你只是不开心,睡一觉就好了。 “你亲不亲?”沈之弥问。 秦恻看着沈之弥,发现自己完全没办法拒绝这个人。 寻求安慰也好,单纯的玩弄也罢。 沈之弥想怎么样就怎么,要和他上床便上床,要和他分手便分手,想进就进,想退就退。 他就像个等待神明垂怜的信徒,没有任何拒绝的念头,也没有资格。 秦恻甚至感觉到庆幸。 在沈之弥想要找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