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他拿起手中的剑时,便呈现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孤勇。 当秦梧洲抬起手腕,剑就不再是毫无生命的钢铁,它仿佛拥有生命般,与秦梧洲融合在一起了。 秦梧洲的动作干脆果断,豪不拖泥带水,手中握着的一柄铁剑腾转挪移。 即便是区区一柄铁剑,竟能舞出白蛇吐信之姿,又如游龙穿梭,点挑间身若轻燕,劈砍时宛若虎龙。 …… 收招时,铁剑归鞘时,发出一声悦耳的声音,如同使用上好的乐器奏响最后一个音符,剑风止歇,无数落叶在周围落下,一片火红的枫叶「恰巧」悠悠从楚清的面前缓缓飘落。 楚清伸出手,接住了将这片落叶,落叶上竟然写着「楚清」二字,旁边以剑为笔刻了以自己为原型的简笔画。 秦梧洲还是过谦了,这何止是区区「还不错」? “多谢你的回礼,”楚清心中高兴,笑得真诚,眼尾的血痣在冷白月光下越发耀眼,“画得不错。” 秦梧洲知道,刚才舞剑时,是楚清防备最薄弱的片刻,死士不在,甚至连仆役都没有,这是近期内,杀了前世仇人最好的时机。 但是不知为何,他伸向楚清脖颈的剑刃,转向了一片枫树叶,而且剑刃像是不受控制般在上面,刻下了一幅楚清的简笔画。 或许是,今夜的月色太温和,不宜杀戮吧。 秦梧洲眼眸低垂,遮掩住多余的情绪,低声道:“你喜欢就好。” “时间不早了,”楚清一边转身,一边轻松道,“早点休息,别熬夜。” 楚清没有看到的是,在他转过身后,秦梧洲猛地抬头,眼中是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疯狂占有欲,和被极力克制的杀念。 翌日清晨,楚清在茶馆中,召见了万行书铺的老板。 楚清后来了解到,他想要寻找的那些作者,都隶属于万行书铺,而由于万行书铺手下的作者,大多写情爱或是古诗,在文坛的地位很低,于是万行书铺尽管苦心经营了数十年,却籍籍无名。 名为万行书铺,其实这就相当于现代的小说出版商了。 在见万行书铺老板前,楚清了解到,万行书铺目前处于亏损状态,但积蓄总有耗尽的一天,老板全然凭借着自己对小说、话本的热爱,赔钱出书,很多人劝他转行,但都被他拒绝了。 因此万行书铺老板万飞一见到楚清,就对他道:“如果您想劝我转向印制那些文人酸唧唧的臭书,那我们没什么可多聊的。” “竖子无礼!”站在楚清身后的彭管事气愤地呵斥道,“你睁大眼睛看看,这是……” 楚清抬手制止了彭管事。 “无事。” “不,恰恰相反,我现在手里有一笔闲钱,听说你的万行书铺有困难,我可以帮你。”楚清拿起桌上的清茶,浅尝一口,眉头微蹙,味道着实一般般,比不上他府中的茶叶。 行书铺的老板万飞狐疑地看着楚清道:“有这好事?你想要什么?分成还是其他……” 楚清伸出手指朝着万飞比了个三,接着道:“三千两白银,够你的书铺缓一时的燃眉之急了吧?” 万飞算了算,这比钱财恰好能解燃眉之急,但也并不充裕。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万飞知道现在不是摆架子的时候,只要楚清的要求不过分,他都愿意答应。 楚清倒也想一掷千金,可惜他这个不受宠的皇子,手中能拿来收租的商铺与土地少得可怜,前不久刚刚开始投资的糖业和酒业还没开始返回红利,他多余的银钱很少,最多能拿出三千两来。 “两成分成,当然,后续我会继续追加投资,”楚清接着道,“另外,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万飞知道,自古以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一个皇子投入银钱后,只要两成分成,简直是天上掉下了个大馅饼,只是不知需要答应对方什么事。 “四皇子请说。” “我需要借你手下的作者,替我的商品打广告。”楚清的手轻轻扣着桌面,一声一声,不响却给人一种难以言明的压迫感。 “何为广告?”万飞没听明白。 “广告即为广而告之,”楚清解释道,“举个例子,我现在要出售一类纯度较高的酒,名为「永安梦」,你需要替我做的便是告知作者,谁愿意在文中推销「永安梦」,那就能获得我支付的广告费。” 万飞一拍大腿,高兴道:“我懂了,您真是经商的天才啊,如此,您能通过此法,收获「永安梦」的销量,作者能收获广告费,这是双赢之法!” “而且,”楚清接着补充道,“你只能替我一人打广告,否则我就另寻其他书铺了。” “当然当然,”万飞的语气中充斥着快乐,“四皇子尽管与我合作,我愿意画押填写死契,绝不毁约。” 楚清摇了摇头,道:“万老板守信,待人诚实,无需死契,不过需要签署一份契约,将你我之间的约定落实在纸上。” 两人双双在契约书上签下了性命,一式三份,一份由彭管事小心翼翼地收回保存,一份被万飞拿了回去,另一份存于钱庄之中。 楚清回府后,令彭管事好好存放契约,就径直往耳房而去。 秦梧洲一通奋笔疾书,但奈何楚清布置的任务实在是太多了,他刚刚完成作业楚清扔给他的两本练习,楚清已经回府,并踏入了耳房之中。 “完成得怎么样?”楚清今天回来得早,他下午另有其他事情要办,中午特地赶回来,抽查秦梧洲的作业完成情况,根据秦梧洲的速度,楚清估计他现在应该刚刚完成第一本练习题。 面对与以往不同,早早回府的楚清,已经写完了两本练习的秦梧洲:“……” 楚清拿起书桌上的两本练习,仔细批阅后,心中很是高兴,他夸奖道:“甚好,没有差错与遗漏。” 想到楚清很可能还会继续给他加任务,秦梧洲真心觉得他这一世在楚清府中的日子,简直暗无天日。 “下午专心看书吧。”楚清看了看外面的太阳,时辰还早,尚未到午时,于是坐了下来,继续教书育人。 秦梧洲心中松了口气,读书的事情就全部交给秦七了。 接近午时,室外无风,楚清说得口干舌燥,他将袖子挽起,拿起身边的水杯,随意饮了一口水。 玉白的手指捏着瓷白的茶碗时,反倒是映衬得那手格外诱人,另外……楚清没注意拿起的茶碗是秦梧洲的。 秦梧洲面无表情,但视线灼热,直盯着楚清拿着茶碗的手,眼神很是怪异,将看得楚清很是疑惑。 楚清再次看向茶碗,才发觉,自己讲课太过认真,似乎拿错了,这茶碗是秦梧洲的,作为现代人,上学时,同学间偶尔会出现误拿他人的水杯喝水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