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能量。 杜炀提议:“室长,要不你把它带回咱们宿舍养着吧,反正你那么喜欢猫。” 周澈垂下眸说:“不了。”他这辈子只有一只小猫。 最后,小奶猫被一个女生领养了。 岑里看着小奶猫恋恋不舍地扯着周澈的衣袖,不愿意离开他的怀抱,心中悲拗,眼底泛起湿意。 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能比他更明白那只猫,那个人是在绝处中救出你的一双手,是冷到骨头发疼的寒风中唯一的一点暖,是那样强大而温柔的安全感。 但人类生来多情,不会长情。 周澈能救它,但不会养它。 可是那只猫会记他一辈子,猫被救过,就忘不掉了。 岑里从车窗的玻璃里,看到自己眼底的泪光,他无比清晰又悲哀地知道自己忘不掉了。 永远都忘不掉了。 回程还是按照原来的位置坐,周澈一路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也很沉默,只是在下车前提醒了岑里一句:“室外温度降温了。” 岑里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的失态,就还是没有穿上手里那件外套,一个人匆匆走了。 篮球赛结束后,S大迎来了艺术节。 岑里自己没有参加节目,但是和他一起考上S大的小鹿要上台表演舞台剧给了他一张晚会的票。 岑里没什么人类朋友没有,但妖管局里还是有一两个相熟的小伙伴,有点类似于大学里的“老乡”的意思。 不过来往不算太多,其他小伙伴们都比他更快更好地融入了人类社会,拥有的人类朋友也多。 他坐在观众席上一边等小鹿的节目一边跟0719闲聊。 【今晚要去山谷采药吗?我看完朋友的表演就回去了,下一个节目就是。】 同样身处观众席的周澈说:【可以。】 过了几秒,他等下一个节目开始,0719甩了一个S大晚会直播的截图过来,问:【哪个是你朋友?】 【你也在看?】现在一个普普通通的院晚会也有官方媒体直播,岑里不疑有他,说:【中间最帅那个。】 过了几秒,0719回:【你觉得他帅?】 岑里说:【这还不帅?】 鹿类四肢修长,眼神灵动,在气质上就已经碾压别的科属。 0719:【没有你好看。】 【……你又没有见过我。】岑里视频和直播从来不露全脸。 0719:【半张脸也很好看。】 岑里扬了扬嘴角,说:【那你也好看。】 【你又没有见过我。】 【你心灵美。】 【……】 小鹿的舞台剧谢幕,岑里给他发几张自己抓拍他的照片就离开了会堂,他急着回去和0719做任务,走得很快。 出来了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雨,不小,很密,吧嗒吧嗒打在树木枝叶上,不少没带伞的学生在会堂门口徘徊。 岑里无所谓淋雨,只是对雨夜有种不可名状的恐惧,从学校到他租的房子不算近,还要经过一段偏僻的巷子,在它还没有变成人类的时候,实在有太多残酷不堪的回忆发生在冰冷的雨夜和无人的角落。 岑里决定今晚先回宿舍。 他对0719说:【我们这儿下雨了,我没带伞,可能要迟到一会儿。】 周澈:【好,不急,你现在在哪儿?有没有被淋到?】 【没有,我在我们学校会堂门口,还没走出去就已经下雨了。】 【那就好,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别被淋湿了感冒。】 【好的,】岑里心系游戏,指挥他:【你先去山谷踩一下点,等雨小了我就回去。】 【你怎么回去?】 【我跑回去。】 【……】0719,【你别,有没有朋友能送个伞?或者附近有没有带了伞的熟人,一起撑一下?】 岑里刚要回没有,就一抬头堪堪对上不远处的一双漆黑的眼睛。 是周澈,拿着伞,在心烦气躁的躲雨的人中鹤立鸡群,像夜雨中一颗挺拔而安静的树。 岑里一怔,他觉得周澈在看自己。 两人隔着冰冷的雨丝、微弱的灯光和游移的人群对视,周澈手上也拿了手机,荧屏的光映照在脸上,更显得眉目深邃。 他先点了点头,岑里也礼貌颔首回应,而后移开胶着的视线,低头回0719:【没有。】 周澈:“……” 岑里看着0719发来的【没有就改天吧,这种天气不能淋雨,你别冒雨跑回去】急了。 山谷的药材是限时发放的,又不是超市大白菜每天都有,可他也不可能去求助周澈。 就在他准备冲进雨幕的前一秒,一只大手牢牢拽住了他的手腕。 岑里被这股颇大的力气直接拽了回去,撞上一个坚硬胸膛,一回头:“……” 周澈目光沉沉地望着他,也不说话,岑里不太情愿地打了个招呼:“嗨。” “……”周澈撑开伞说:“我撑你。” 岑里往后缩了一下,上来就是拒绝三连:“不用,我们宿舍方向不同,雨也不是很大。” “……”周澈敛眉沉默的时候气场有些强势,岑里平静地对上他颇为复杂的视线。 周澈已经知道他是吃软不吃硬的人,缓和了语气说:“宿舍离得不算远,雨已经越下越大。” 岑里坚持说不用麻烦。 周澈也有的是时间跟他耗,眼神坦然:“没有看见就算了,我都看见你了还让你淋雨回去,我做不出来。” “……”岑里皱起眉,所以说,他不喜欢人类的伪善和人际里的人情世故,他抗拒周澈这种理所当然的绅士和风度,因为这种好心是一种礼仪,并不需要负责任,它当猫的时候信以为真,当人的时候避之不及。 清明谷雨 拍张特写【猫猫很倔很倔的!!哭也是偷偷藏起来哭,粉色肉垫揉揉伤口,眼泪从圆圆的眼睛里流出来,安安静静,没有声音这样】 第15章 阿狸,开心一点 “你怎么了?”周澈发现了异样,靠近,想要看清楚岑里好似异常痛苦的脸色。 岑里一把盖上卫衣连带的帽子遮住已经隐隐冒尖的猫耳朵和对方探究的视线。 恐惧感和痛楚在胸腔翻滚,每一步都走得艰难沉重,岑里实在挨不到分岔路口了,用身体最后一点克制力轻轻拂开他的手,哑声说:“没事,谢谢,不用送了,我还有事。” 说完就急着转身逃出这片窄小的空间一脚踏入滂沱大雨中,周澈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排斥和拒绝刺到了,一把扣住他的肩,严厉地皱起眉:“岑里,就这么想淋雨吗?” 岑里肩上被触到的那一小块皮肤像烫到了似的,他下意识反手钳住对方的手臂,用了不小力气,拧着眉极冷道:“别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