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摆着冰冷的面孔拒人千里之外,但是那种周身不自觉的散发出来的清雅,就把人阻隔在一定的距离之外。 他没停留太久就走了。我看他一走远,立刻把窗子打得大开,深深吸两口凉气。 好象屋里每个角落里都有他的气息。 混蛋东西。 骂自己一句,又骂一句,真不是东西。 明明心里有喜欢的人,还会对着漂亮的人乱发情。 可是平舟那淡漠的眼神,想一次心里就被针刺了一次。 我靠在窗户上,手紧紧抵着胸口,好象这样,疼痛就可以被压得轻一些。 平舟……平舟…… 第37章 离开紫族起程的时候,他们送了礼物。好象无论到了何时何地,请吃送礼都免不了。昨天就请吃了,今天来临别送礼。 不知道送给辉月的是什麽,送我的是酒。 非常漂亮的象是琉璃的瓶子,装了暗紫色的酒液,瓶身有晶莹的光点闪烁,不喝,看着也挺漂亮。 可是临到要走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辉月没再招呼我上车,我也知道自己就算坐上去他也不会说什麽。 看到辉月跟人笑着寒喧,从容自若。可能因爲接下的路途上会冷一些,他穿了稍稍厚一些的衣服,领口高束,看来更象高山遗仙。 最後我还是骑的马。 我有点害怕跟辉月坐在密闭的车里,那样小的空间,只有两个人。 昨天之前还都是坦然自若的相处,现在我有点害怕。怕自己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或者有什麽出丑的表现。 不要说看他的样子,就是闻他身上的气味,都有可能出事。 辉月不是别人。他是从前飞天的爱人,是三殿之一,是可以左右我前路的人。就算这一切都不谈,他也是真心关怀我的朋友。 我不想把一切因爲自己笨拙的蠢动而搞砸。 我在这个世界是刚刚起步,什麽也不懂什麽也不会。 还有…… 我知道我心中,是有喜欢的人的。 我喜欢着平舟的。 虽然……虽然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麽。可是,不管他是怎麽样想,我也不能随便对着一个人就産生那样丑陋卑劣的欲望。 在昨天以前我竟然不知道……自己会这样。 这样心猿意马,心旌动荡。 爲什麽? 我骑在天马的背上,还一直在想。 爲什麽。 爲什麽我是这样的人。 被天帝拥抱的时候,也没有太大的排斥。看到辉月和杨行云的时候,也有动心的感觉。 可是,我明明心中喜欢的另有其人? 难道人的心和身体真的可以分开来算? 这一天有点神情恍惚,到了下半天的时候克制自己不再胡思乱想,慢慢回想那本剑谱上的内容。可是想着想着又想歪了。那本剑谱是手抄誉写的,订得很整齐精美,字迹清秀英挺。原来我不知道,现在可是知道了。那是辉月的字迹。 辉月爲什麽会对飞天原来的剑法一一知晓,然後抄录下来的呢? 不光剑法招式,连心法也有。现在我怎麽也懂一些,就算剑招是平时可以看到记下的,可是心法呢?心法不是可以用眼看到的东西啊。 等到晚上停下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们今晚得露宿野外。好在这一行准备充份,支起帐篷然後有人弄水有人做吃的,我爬下马背才发现……我的腿啊…… 好痛! 根本站都站不住,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挨到帐子里面的。地上已经铺了毡毯,我一屁股坐了下来。 还好上路的时候,顺手把那瓶在紫族找的伤药一起带出来了。 虽然带来的人都是辉月的人生,对我也还都是很客气的。我不唤,他们应该都不会进来。就算进来,也会先提高声音问过。 我把袍子甩在一边,脱了衣服看伤口。 真叫一个…… 唉唉,用血肉模糊来形容都不过份。也亏了我今天心里老想事儿,不然肯定早痛得不行了。裤子那里也都被血糊了一片,明天肯定是不能穿了。觉得有些不大方便,早知道,带个自己的人手出来就好了,现在我也不能动弹,又不好意思差辉月的人去帮我洗衣服。 扔了吧。反正行李里还有衣服,再换一条裤子好了。明天用布条包一下再骑马,就不应该再弄脏衣服了。 我沾了伤药涂抹伤口的时候,牙咬得死紧,忍着那种火烧似的痛。 甚至没有听到,有人走了进来。 直到一只手突然把我手里的药瓶夺了过去,我才啊的一声叫出来。 辉月? 甚至来不及反应,辉月眼睛中有我从来没见过的凌厉:“谁给你这药用的?” 我口吃起来,结巴了一句,才说:“紫族那……找的。” 辉月双眉一竖:“你不能用紫草的药!” 我呆呆地问:“爲什麽?” 他把药瓶抓的紧紧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冷峻:“穿上衣服。” 我才一下子反应过来,马上拉过袍子盖住赤裸的双腿。再去摸裤子的时候,一低眼看到裤子上的血,穿又不是不穿也不是,脸烫得吓人,急出一头汗来。 辉月轻轻咳嗽一声,擡脚走了。掀开帐帘出去时,又回过头来说:“我让送热水进来,把那药膏洗掉。以後也不要再用紫草的东西,知道没有?” 他口气极有威势,这一刻竟然让我想起了天帝的那种威仪天生,不自由主就答应了一声。 过了不多时,热水和药就送了进来,我洗过了,再抹上药。 只觉得累,肚子空空可是也不想吃东西。 只想睡一觉。 真的很累。 帐帘一晃,辉月又走了进来。住帐篷倒底是不如住屋里,住屋子他怎麽着也要敲下门,现在就可以直入。 我撑起身来看他,不知道爲什麽有些怕他:“怎麽……你还不休息?” 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我这就要休息。” 看他松脱腰带,我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圆。 他这是…… “帐子只有两顶,他们挤一顶,我和你睡一顶。”他说:“你还不睡?腿不疼麽?” 我才注意到……汗,果然帐子另一边还有一套已经铺开的卧具。 “不算太疼。”我实话实说:“你的药挺好使。” 他脱了外袍,倒不急着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