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没有仔细去看,只匆匆在宁尧劲瘦的后背边缘望过去,看到一个模糊的大块头轮廓,心里还想这人营养吸收真逆天。 他好奇地看向门口。 紧接着就和顾越择如鹰隼似的视线对上。 雪郁瞬间噎了噎,小小地被惊吓了一下,他干涩、匆忙地收起目光,赶紧支使宁尧去对付那个男人:“他在等着你,你先去和他说话吧……” 大晚上的,顾越择怎么会来? 真奇怪。 宁尧低低嗯了声,听他的话走向门口和顾越择交谈。 外面昏暗无光,两男人的声线都偏低,在雪郁这里半个字都没听清,只见宁尧面色淡淡地接过来什么,关上了门。 门缝最后合上时,雪郁冷不丁看到一道黑沉沉的视线。 “嘎吱——” …… 雪郁心脏跳着,尚且沉浸在那可怕目光的余悸中,但注意力被转移得极快,他见宁尧坐到床边,一下子戒备起来:“你干嘛?” 也不是不让宁尧坐,这张床的主人本来也是宁尧。 但宁尧脱外套的动作,明显是要在这里睡下来。 他一点都不想和宁尧睡。 而且他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看到是有地铺的,之前都是分开睡,为什么今天要一起?他不想。 出自自保的本能,雪郁第一刻就表露出了不愿意,那张脸不管怎么看,捏住看,捧起来看,都能看出排斥两个字。 宁尧抿唇,压下心头的难言情绪,漆黑眼睛看向他:“抱歉,能不能忍上一天,我今晚只能睡这张床。” 那副语气有点可怜,雪郁心脏中了一刀似的,隐隐生出些愧疚,但身上的酸疼提醒着他强硬:“为什么?今晚有什么大事吗?” 宁尧脱去外面较厚的衣服,声音低闷:“床褥很脏,我今早拿去洗了,最近天气潮,不知道多久能干,只能先用地铺的床褥。” 雪郁一时没想明白:“床褥脏?” 过了几秒,他心念一动,肩膀连着手臂颤抖不已,快速地走到床边,及时捂住想开口的男人,艰涩道:“我……我知道了,那今晚先暂时一起睡。” 宁尧熟练地用点头表达“好”的意思。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雪郁和他强调了很多……比如不能靠太近,不能动手动脚,不能说话。 宁尧都点头表示不会明知故犯。 雪郁得到保证,还是颇有忧虑,一上床就分给宁尧半张被子,自己钻到最里面紧贴住墙壁,留给他一个冷漠的后背,和最泾渭分明的界限。 宁尧沉沉地盯了他一会儿:“……” 做好善后工作地关了灯,宁尧也上了床,按照雪郁所要求的那样,睡到最边沿,只要不掉下去,能离多远就多远。 不过再远也就是半个胳膊的距离,他一伸手就能碰到雪郁的肩胛骨,往下一点就能摸到雪郁的腰线,雪郁似有所感,背对着他再次强调:“……不许靠过来。” “嗯,我记得。” 前半夜,宁尧确实是记得。 他规矩地侧躺着,左手伸出来压在被褥外面,一动也不动,如果忽略掉他黑暗中微有亮光的眼睛,都要以为他睡着了。 而雪郁早在十几分钟前,因为他十分老实所以放下心,迅速地陷入了昏沉。 听到那均匀绵密的呼吸声,宁尧目光微动,放低声音地贴近,一点点搂紧那段腰,把人转过来抱住。 贴硬墙壁贴久了,一下撞进温热的、半软半硬的胸膛,雪郁还有些不习惯,睡梦中也蹙着眉挣扎,可往往动了没两下,就被轻松压制住。 到后面,感觉那胸膛很暖和,生出安定感的雪郁不再乱动,随遇而安般窝在他怀里。 宁尧抱着人,轻滚喉头。 到现在还觉得很荒唐。 以前那个放浪轻浮的烦人精,和现在这个,挑逗一会儿就纯情地瑟缩、哆哆嗦嗦地骂人的雪郁,明明是同一个人,却能挑起他极端的两种态度。 宁尧把人捂暖了,慢慢地也把那几句警告忘到脑后,呼吸粗着想亲上去。 他刻意等到现在,就是为了这个,白天雪郁意识清醒的时候太凶,又抓又咬,亲不了太久。 现在能乖一点。 他压住雪郁的后脖颈,鼻尖刚抵到那张脸上,怀里的人忽然闷哼着动了动,类似本能、又类似条件反射,抬手打了他一下,阻止他亲自己。 宁尧:“。” 停了一阵,他又亲上去,这回碰到嘴巴了,但没几秒脸侧又是一酸。 他又亲,又被打,有几回宁尧以为雪郁是醒的,但听到那绵绵的呼吸,就知道雪郁只不过是被他逼出了应激反应。 ……喜欢打就打吧。 宁尧一直抱到早上,得逞是得逞了好几次,但挨的疼更多,脸侧多了好几个交错的红印。 雪郁大概是早上六七点醒的,他睁开眼睛,脸上表情惺忪又迷茫,盯了几秒眼前近在咫尺的结实胸膛,慢半拍地一点一点往上移动视线。 他看到了宁尧。 雪郁讶然,或许是冲击力太强烈,他第一个关注的不是怎么被宁尧抱在怀里,而是:“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宁尧:“……” 有一阵细微的气流声,似乎是宁尧叹了口气,他摸着雪郁的后颈,面不改色地说谎:“我自己打的。” 人类是有自尊的生物,尤其是长期活在被人仰视的高度圈里,那点尊严更是重中之重,简单的一句顶撞都算得上是冒犯。 很大可能会引来暴跳如雷的反击。 更别提被打巴掌,还被打了这么多下。 换做别人,宁尧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可是雪郁不一样。 雪郁打他多少次也行。 “……你有病啊,”雪郁抵住他硬热的身体,僵直生硬地坐起来,扯开被子的动作有点大:“我不想问你为什么不遵守承诺了,我去洗漱。” 问了也没用。 大概率得到的也会是这么无厘头的答案。 雪郁起来了,宁尧自然也不会继续躺,他本来就是很早起的人,不想弄醒垫着他手臂的雪郁,才一直维持原状。 他去厨房做了早饭,等雪郁进来吃完,突然想起什么,轻啧道:“我等下要出去一趟,你要一起吗?” 雪郁毅然决然:“不去。” 宁尧点头,似乎料到了他的回答,微覆眼回:“那你在家里多睡一会,如果要出门,柜子里有银币。” “知道了。” 等宁尧出去后,雪郁原本计划是继续睡的,但真正躺上去又没有了睡意,坐了会儿,决定去周老头家里,可以帮忙磨磨药草,打发时间。 不过到了周老头家,他没有看到周老头,看到的是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 男人五官是不起眼的普通,右肩搭着一条毛巾,正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