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今日只有两坛酒?“ 徐知行苦笑着:“两位姑奶奶, 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给你们买的酒,可别让我到蓬莱第一天就破产了。“ 乌梦榆:“这还不简单, 你就在这里摆个摊算命, 给他们编一段什么十派会武大杀四方的故事, 保你赚得盆满钵满。” 这样的话本子在归雪也卖得很好,她的同门都很喜欢看。s 徐知行将酒放在桌上,倒了三杯酒,才说:“不成啊,十方派以立心行走于世,我可不能打诳语。” 他手下动作未停, 又在小茶杯里倒了一小杯酒, 将这酒给了听风:“给, 小麻雀。” 声音倒是比外面的暖风还要温柔。 听风有些受宠若惊了,用了个术法,勉勉强强和大家一起饮酒。 徐知行这才解释起自己的行踪来:“来的路上,听说可以抽签了,大家都往那边涌,我没办法,被人群挤着过去,抽了签才急急忙忙地赶过来的。” 白姝颐蹙眉:“第二轮的比试吗?不知道今年天级组都有些谁。” 徐知行笑:“天级组的事情我是不知道了,我这在黄级组先混着吧。” 乌梦榆问:“那你抽中了谁?” 徐知行的笑意收了收。 乌梦榆迟疑:“不会……是我吧?” 啊,她可不想和徐知行打啊。 他们可是要一起在黄级组快乐玩耍的。 徐知行伸出手,手里正是一块玉简,发着微弱的光,上面正大大地写着—— “归雪宗季识逍” 他的面色颇有些苦闷了:“怎么是你那位未婚夫呢?他不是该在天级组吗?” 乌梦榆:“初试的时候遇到点事……“她解释完之后语气沉痛,”提前为你哀悼。“ 顿了顿,她又笑起来:“哈哈哈哈不是你这什么运气啊徐知行,手气绝了。“ 白姝颐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妆容,抓到了她话的重点:“小乌?你因为剑嗡鸣,折返回去找季识逍。” 乌梦榆想了想,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点了点头:“对。” 白姝颐搁了镜子,笑着看向她:“你不太对劲啊……” 乌梦榆辩解:“换了别的同门我也会回去找她的,我们归雪不是不顾同门的人!” 白姝颐“哦”了一声,又说:“我可什么还没问呢,你在解释什么呀。” 乌梦榆神思仿佛断了一下,道:“……我在补充……” 对哦,言多必失。 白姝颐还能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叹口气:“我就知道,你们这种小女孩谈起情来,就是这样,悲秋伤月,弯弯绕绕。“ 她明明也不比他们大多少,说起话来却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白姝颐拿出来一壶酒,那壶宛如是上好的白玉做成的,她浅笑道:“这是从秦淮买的‘青雪烧’,你要是心里迷茫,就给季识逍喝呗。“ 乌梦榆:“啊?” “咳咳”徐知行似乎呛了酒,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接着话:“不是吧姝颐,这么做,你确定不是馊主意?” 白姝颐拿出镜子,给自己描眉:“什么馊主意不馊主意的,心中有妄就去解决它,我们是求大道的人,为什么要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乌梦榆看一看两位好友的表情,又想一想“秦淮”这个地名,琢磨过来了—— 她心中抵触:“……不要吧……” 徐知行松一口气,安慰着:“这方法是不怎么好,不然改天你把季识逍带过来,我给你们算算?” 白姝颐仿佛恨铁不成钢似的:“扭扭捏捏,罢了,和我当初一模一样。” 乌梦榆笑道:“哎呀不是因为这个。” 她忽然摆出一副很认真的神色,道:“你不了解季识逍,我觉得他这个人……” 她想起季识逍那副冷淡又讨人厌的样子,那句“你就算来剑冢一百遍也找不到本命剑”音犹在耳。 “如果真中了什么不双修就会死的春|药,就算自宫,也不会……嗯……” 白姝颐:“?” 徐知行:“?” “他爹的季识逍是个什么人啊,剑法练成这副模样了。”白姝颐简直闻所未闻,“没用的男人。” 徐知行“哈哈哈”笑了许久,又把酒满上,饮了一杯,才道:“不会的……” 白姝颐仍问她:“说真的,到底是因为什么?” 乌梦榆看着那壶“青雪醉”,撇嘴道:“季识逍这个人,除了剑,什么也不会,看起来也不会学,和他……肯定不会舒服的,我不要。” 徐知行:“……” 白姝颐:“哈哈哈哈哈哈。“她勉强忍着笑,维持着仪容,”那好吧,这壶送你了,你以后还想要就来找我。” 听风喝了一杯酒,已然有些醉了,只觉得人的感情太过复杂,听得它更晕晕乎乎了。 说起剑嗡鸣这件事,乌梦榆不由得又想起了一桩事。 当初她收了季识逍送的剑,深觉被侮辱了,把这剑在地上踩了踩,仍觉得不够解气,把它带到第六峰找长老熔剑。 没想到,刚把剑递过去—— 铸剑长老的表情却是变了变,眉毛挑起,面露犹豫:“这剑,是之前小季来我这里淬炼的,我看他那样子,大概是把三年挣的灵石都拿出来了……” 乌梦榆愣了愣神,归雪四季不变飘落的桃花带来温暖的味道。 她心里还是有气:“那也要熔,他自己要亏钱,赖不到我头上来。” “他来找我的时候,身上尽是伤,这剑上也沾满了血,听他们说,是在寒潭秘境里打败了水蛇得的,现在他不在宗里吗?” 铸剑长老是爱剑之人,不忍心见到这样一把剑就此消失在人间,话里话外都在为季识逍这把剑说情。 乌梦榆看了看这把剑,沉默一会,说:“他不在派内……那看在长老的份上,就不熔了吧。“ 酒的味道层层叠叠如浪一般涌上来—— “他这个人除了剑法好一点,长得好看一点,其他都是缺点。“ 白姝颐点头:“是的。“ 乌梦榆:“不和他一起玩了,他不配。“ 白姝颐拍手称快:“行啊,第二轮好好打。等进了第三轮——“ 她忽然眨了眨眼,冷若冰霜的气息迅速消融,刚描的眉宛如远山之黛,生动而明丽,“姐姐带你赢。” 乌梦榆感动了,发誓:“呜呜呜姝颐……你以后看上谁我绑也给你绑过来!“ 徐知行苦笑:“我这第二轮怕是过不去了,季识逍啊,回去给自己算一算怎么打……“ “哈哈哈……“ 风雨楼的房间里又是一阵笑声,玉白的珠帘之下,隐约可见三位年轻人的笑颜,酒香味如同是一把越来越锋锐的刀,弥落在蓬莱飘摇的大风里。 * 朱轻羽正走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