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阉割尹鸿飞。” 盖一顺势接道:“只会敲他的牙。这样,我们就会觉得,今早的凶手就是‘牙医’,而‘牙医’,又不是有不在场证明的苗嘉敬。” 路成景继续点头,然后缓声说:“毫无线索,我建议试试假设法。如果苗嘉敬清白,自然会慢慢脱疑。” “嗯。您吩咐。” 路成景没纠结用词,只讲道:“照我们的线索,就假设苗嘉敬是‘牙医’,我们去找定罪的证据,逼他露马脚。下午,派小唐和小张同志再去一次诊所,务必演出蹩脚的尽力隐藏感。” 路成景罕见地定格了一个微笑:“趁着交锋还少,就让他以为我们是‘笨警察’吧。” 竟然有酒窝…… 小领导不笑,是因为笑起来这么不严肃么? 盖一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回过神来:“行啊,好,挺好。徐睿,把元武小区周围的监控再看看,回头记得约张欣欣来做笔录,昨儿那受害者行程查完了吗?” 徐睿应声,把依要求做的ppt传到了群里,然后默默腹诽:吴欣欣。 回到工位,盖一下意识往斜对角去看,见路成景仍然插着耳机、聚精会神看手机。盖一忽然打了个哈欠,严重睡眠不足加上血糖升高,他几乎没试图挣扎一秒就伏在桌上睡着了。 下午将近两点的时候,唐文明和张之远带着尹鸿飞的笔录回来了。唐文明一进屋就发现屋里安静得诡异,他立刻扫了一圈,发现小吴和徐睿都在忙,队长不见人,路队在西侧讲台边坐着看手机。 他刚要开口问,就见路成景朝他招招手。 路成景向右前方瞄了一眼仍熟睡的盖一,朝唐文明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隔空点了点记笔录的本子。 唐文明心领神会,把本子递了过去,轻手轻脚回了工位。 之后路成景忽然又想起二探佳净诊所的事,对着唐文明的背影刚张开嘴,又下意识闭上了,无奈只能点进了他们名字奇怪的工作群。 ——@文明标兵 @张之远 交代个任务,抽空去一趟佳净诊所。要求:演戏,让苗嘉敬认定我们这是第一次去,如有必要可以透露身份,务必让他放松警惕。有困难吗? 那头唐文明嘴里咬着早上剩的牛柳三明治,搁牙齿叼住了,手指回得飞快: ——没问题,路队!这就去! 没顾得上吃完,唐文明干脆叼着半拉三明治穿外套,一侧头看路成景欲言又止,忙摆了摆手示意可以,然后风风火火地叫着门口的张之远又出去了。 人到佳净诊所的时候,苗嘉敬刚给人做完牙,正在收拾器具。圣诞铃一响,他便带着笑容抬起了头。然后他隐藏在镜片下的眼睛忽然一颤,他直觉:来了。 来客是两位男子,估计都在二十多岁,其中一位还跟另一位保留了些许距离,就像……上下级一样。贴得再近,也显得疏离。 说实话,如果不是大学生,眼前两人显然不是,这种男男组合看牙的情况极少。一般都是一男一女、男单、两位女性。 唐文明难得敛得正经,直接朝苗嘉敬点了个头:“大夫,看牙,牙疼。” 苗嘉敬微微一笑,做了个手势:“来照个灯看看吧。” 躺上来的却是张之远,他笑着回了一句:“是我疼。” 一边职业化地检查,苗嘉敬一边感受到了身侧的男人一直在状似不经意地打量他,他克制住了唇角的一丝丝曲度。 关灯,苗嘉敬指了指张之远的右脸,道:“这边有颗牙有牙洞,还挺大的,是它疼吗?” “不是,是左边疼。但这颗牙好像一年前疼过一阵子,现在早不疼了,需要治吗大夫?” 苗嘉敬露出标志性的漂亮牙齿,转头拿过一张名片递给他:“建议是治,但需要根管治疗。如果需要的话,提前预约就好。” “我听人说,你这儿还出诊?” 苗嘉敬抬起头,看着全程站着的男人,仍然笑了:“是的,也可以联系我。” “最远能去哪儿啊?” 苗嘉敬面不改色:“钱到位,哪儿都行。” “我老家元冮市的,去一趟那儿,多少钱?” 苗嘉敬对上此人的目光,笑意更甚:“巧了,我上个月刚去过。连诊费带治疗收了三千。客人姓曲,你们认识吗?” 唐文明死盯着他的眼睛,冷笑一声:“上个月的客人,还记得这么清楚?” 苗嘉敬无辜地摊手:“有本地的诊所,谁找我啊?出诊的事儿不多,好记。” “那曲明为什么找你?” 戴着眼镜的牙医神色有些茫然:“不知道啊,他电话预约的。” 苗嘉敬恍然大悟,面上带了三分愠色:“打听这么多干什么?你们是牙美的还是康牙的?同行不入,懂不懂规矩?” “什么乱七八糟的,”唐文明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从兜里掏出了工作证,搬了把圆形转椅坐在了他对面:“市局刑警。苗嘉敬,请配合我们工作。” 苗嘉敬一愣,嘴唇微张,然后轻声“啊”了一声,揪了揪白大褂。一双手攥成拳头又舒展开,复又握紧,最终还是平平地放在了大腿上。 一旁的张之远仍坐在躺椅上,掏出笔记本准备记录。 唐文明紧盯着他的双眼,问:“苗嘉敬,今早你几点开的业?” 苗嘉敬停顿了一会儿,答:“可能是8:20或者8:30吧。” “你平时都8点开门,今天为什么晚了这么多?” 苗嘉敬睁大了眼睛,愕然道:“警官,我没去过文武大街!我早上有点坏肚子,就晚了十几二十分钟出门,出门我就来上班了!我店里都有监控,我,我行车记录仪也可以给你们看!” 唐文明摆摆手:“这我们知道了。上个月,你去元冮市见曲明,详细讲讲经过。” 苗嘉敬大松了一口气,皱着眉回忆起来。 “上个月,曲……明?曲明给诊所打电话,说要约大夫去元冮市看病。电话是小刘接的,跟她谈好诊费我就去了。嗯……去了以后在一个咖啡馆见的面,后来带我去的他家。他有颗牙松了,说是磕的,我就给他换了颗烤瓷的。留了点止痛药,我就回来了。” 苗嘉敬说话间几次抬头瞟唐文明的眼色,犹犹豫豫地又问:“警官,他犯什么事儿了?” “啧,你管那么多?” “不是!”苗嘉敬连忙解释:“我就是想澄清,我可没多待啊,我没跟他做什么犯法的事儿。您之前问他为啥找我,我觉得他要是什么罪犯的话,外地找个大夫不留底儿啊,您说是吧。没准儿他杀……他杀了人,被那人打松了牙,不好在你们本市处理呢?不信你再问小刘,电话都是她接的。” 唐文明没做声,转头顺着他手指方向看见了一旁紧张的实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