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的巫医大人。 他们能从大山获得丰裕的食物, 总算不用为一日两餐烦恼了。 有了充足的食物, 他们在脸上多了些笑容的同时, 也对巫医大人保持了相应的敬畏。 苏茶的伤依旧没好,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 她觉得自己的伤恐怕不止是伤筋动骨这么简单。 不过在这处世外小村里,在大山之下, 每天都能看到怡人的风景, 吹拂爽朗的风, 那种伤口在蠕动生长的疼痛也似乎可以忍受了。 这段日子她权当给自己放假了,命令自己全然不要去想那些令人烦恼的事情。 那隐藏在水面之下的面孔, 就让它永远埋在水下吧。 她坐在白石上,出神地看着不远处的树桠。 树桠上,一只碧绿色的螳螂正在费劲地挪动着,它的双钩和躯体难以控制地勾连和碰撞着树枝, 然而它却始终义无反顾地挪动着。 长途跋涉让它的身体破损不堪, 似乎下一刻就要永远倒地了。 支持它费这么大劲行走的,不是其他,正是白石冥冥中的吸引力。 这些天她已经排查过了, 白石方圆十来米, 都是没有诸如鸟类和虫子等活物的, 而白石会“召唤”一些山里的活物来它这里“牺牲”。 这只可怜的螳螂恐怕就是今天的猎物。 看着它,她就在想,这只送死的虫子会在想什么呢? 白石对它的吸引力在哪里呢? 会不会在它的幻想中,这里有个美丽的螳螂姑娘在呼唤它,于是它奋不顾身地来了,披荆斩棘,躲避天敌。 它最后会死去,但螳螂在□□后本就会由母螳螂吃掉公螳螂。 抛开它所追寻的一切过程和意义不谈,结果似乎是殊途而同归的。 她就这么胡思乱想着,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思维下一秒会发散到哪里。 下一刻,芭拉突然轻轻喊道: “姐姐。” 她回过神来,看到芭拉站在树林里,很听话地没有进到这片区域,正朝她笑。 她意识有些恍惚,这些天她似乎越来越不敏锐了,连芭拉走得这么近都没有察觉。 别说是在霓暹那段日子了,就算是在华夏,她的注意力都会第一时间发现来人。 “怎么了?”她回道。 “阿大他们,打猎完了,要下山了。”芭拉笑道。 “好。”她应了声,从一边拿出拐杖,支撑着下了地,芭拉连忙过来扶她。 之前她就已经和他们说了,平时不要踏进白石附近十来米的地方,最好这边都不要来,反正大山大得很,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去。 老农他们听到之后也没多说什么,很服从地没有靠近这个地方。 对于他们来说,这种神秘的东西存在太合理了。 所以,这里其实只有苏茶以及芭拉能够来,而芭拉也只有苏茶在这边的时候才被允许过来。 芭拉扶着她往外走。 这些天,她也探明了白石的机制。 它虽然能影响人,但似乎影响极其有限,可以说微乎其微,别说还在重伤状态下的她了,就连芭拉也不怎么能影响到。 她猜测,可能是和那个小小的红色羽毛状晶石有关。 白石凝聚出晶石,随着晶石的凝聚,白石对人的影响力也会增加,最终在某次影响后,将晶石植入到人的体内。 她们走到林子外,老农他们早已在路边等着了。 他们手里提着猎物,显然此行收获颇丰。 见到苏茶,他们纷纷站了起来,恭敬地朝她微笑示意。 苏茶随口说道: “怎么样?” “托您的福,今天收获和往常一样好。”老农回道。 她看了看四周,对老农的恭敬有些无奈。 大山休养繁荣这么多年,资源当然很丰富了,甚至说有些溢出了,根本不需要太努力就能捕到很多猎物。 然而,即便如此,老农他们似乎也遵循着某种传统,并没有因为物资丰富就大肆捕猎,而是严格控制上山的人数和打猎的猎物,每次只取一点点。 “人齐了吧?”她又问道。 “托您的福,大家都安好,没有受伤。”老农依旧恭敬地回道。 对他的这种态度,苏茶这些天已经有些习惯了,他们的思想难以改变,你郑重其事的和他们说起,他们还会胡思乱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巫医不高兴了。 与其这样,倒不如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做些实事。 于是她点了点头,示意可以走了。 他们赶紧提着猎物,喜滋滋地跟上。 他们一边走着,老农一边向她汇报这些天去了哪里捕猎,中途又遇到了什么奇异的事情。 她也只是静静的听着,对于他口中略显超自然的事不太在意。 在迷信的大环境里,他们所稀奇的不过是一颗铁树开了花,一些动物仿佛有灵气朝他们稽首。 但这实在算不上什么。 聊了一会儿,老农突然说道: “还有一件事要和巫医大人说……” 在芭拉的翻译下,苏茶了解到,这些猎人兼大山巡逻员们,在山上发现了兽群的足迹。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征兆,因为冬天快到了。 说起来这也很这十几年的封闭有关。 大山资源丰富,野兽也多,然而毕竟还有冬夏之分,到了冬天,野兽们饿得发了疯,就会下山啃食庄稼,抑或是袭击家养畜生。 若是还未封闭的时候,猎人们经常上山打猎,周围都没有大型野兽了,自然也就少野兽下山袭击,然而封闭之后,他们不能上山,这附近便多了许多野兽,这些年每到冬天都会下山袭击村庄,仿佛食髓知味。 “以往都是怎么处理的?”苏茶说道。 芭拉思考了下,竟然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那样我们就有肉吃了。” 原来每年的野兽下山,尽管会对村子带来不小的损失,但也会被击毙一些,还有一些家畜被野兽咬死,也就只能吃了。 小孩们不懂这个事情的苦难,只知道野兽下山了,先是嗷呜嗷呜的各种嘶鸣,好似风雨雷电,他们就躲在炕上,到也觉得有趣。 然后是父母爷奶们也出了门,继而是他们的呼喊和咆哮。 与风雨雷电的声音交杂在一起,格外刺激。 随后又不知过了多久,这些声音忽远又忽近,在他们快要迷迷糊糊的睡着的时候,大人们推开门,带着一身冰冷的风回来了。 他们大多是面带愁容的,但小孩们只关注到他们手里的鸡鸭。 可以吃肉了?小孩们惊喜不已。 这鸡鸭还没长大啊,真是可惜了,这天杀的。大人们心里既无奈又愤怒。 往往有小孩绷不住直接笑出声,然后被愤怒的大人们混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