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灾星是什么意思呢?家里有灾星,为什么不把它赶出去呢? 我奶听到了,就暗自掉眼泪,然后出去了。 她回来, 我们就有米吃了。 我知道这是我娘故意说给我奶听的, 每次没米了,我奶出去又回来,我们家就有米了。 我希望我奶多出去几次, 最好带点肉回来。 吃过饭, 我就和村里的小伙伴瞎玩。 有一次, 我们跑到了山上去,打赌谁有胆子去洞里看看。 大家都说自己的胆子很大,于是一起去看。 洞的门口砌了砖,比想象中还小。 幸好砖头破破烂烂的,一推就倒,我们正好能钻进去。 其实洞里比我家地窖还小,我们在洞里发现了一些白色和褐色的骨头。 他们说这有可能是牛骨,也有的说这是猪骨。 讨论来讨论去,大家也没个答案。 后来我们就走了,一堆破骨头片子,有什么好玩的。 再后来,又是灾年。 村里的人都说,世道真是怪,草长得比苗还高,也不知道是庄稼地还是河坝。 奇怪,怎么年年都是灾年。 难道每个人家里都有灾星吗? 爹和娘又在商量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听到他们在说什么洞、你娘、是时候了。 他们要把奶送进作古洞里吗? 奶去了还能带米回来吗? 村里的人看我的眼神变奇怪了。 时不时就有一个人凑上来问,你奶什么时候死啊? 有时候我在撒尿,吓得一哆嗦,扭头就骂,你奶才死了呢,我奶活得好好的。 他们“库库库”的笑,看着我不说话。 还有人过来逗我,问我要不要媳妇。 我说要媳妇有什么用? 他说媳妇可以做快乐的事情,还说现在买媳妇比以前贵了。 但是,我家死了奶后,福缘就多了,说不定就能攒钱买媳妇了。 奇怪,我奶明明活得好好的,能吃能喝,她怎么会死呢?她死了和我娶媳妇有什么关系呢? 后来,我奶真的死了。 我爹和我娘亲自把我奶送进洞里,我奶待了两天,饿得受不了,自己跑出来了。 我爹把我奶又送上去,在门口用破砖砌墙,我奶待了两天,又跑出来了。 我爹不乐意了,把奶的腿打断了,送到洞里。 这回我奶没有跑下山了。 我奶没死的时候,我和我爹每天都上山送饭。 一天送一次,通常是中午去。 一开始,我还能听见我奶叫唤,她喊我爹的小名,叫他把她送到二伯家去。 后来就不叫了,只是骂,骂我爹不孝顺,骂我娘是买来的贱货,骂她的个个儿子都白养了。 再后来,连骂的声音都没有了,只有很细的叫声。 很像田里的一种鸟,我说不出名字。 我爹每次送饭都不说话,只是砌墙。 一开始,那墙只砌了一半,每次送饭我爹都会砌上一点。 等到最后一次送饭,洞里完全没声音了,那墙也砌完了。 我问我爹,为什么要把奶送进洞里。 我爹说,我奶活够了,就送到洞里去。 年纪大的人,要适时的死去,才不会占了子孙们的福缘和寿数,这样对大家都好。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等我长大了,我也要把我爹送进作古洞里。 不过,那应该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我还没娶媳妇呢。 我奶进洞没多久,村里突然来了一些外人,村长很热情的接待了他们。 我在旁边偷偷看他们。 发现里面有金毛碧眼的外国人。 村里人都说,外国人头发是金色的,连吊子毛都是金色的。 我也想知道他们吊子毛是不是金色的,于是就跟着他们,看他们上厕所。 他们很奇怪,一来就往山里跑。 拿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念念有词,有时候还停在原地不动,在地上写写画画。 我等了半天,都没有看到他们的吊子毛。 只好回家睡觉了。 那些洞还在山上,不知有了多少年,也不知还要存在多久。 ————— 苏茶起了个大早,开始了一天的晨跑。 自从学校毕业搬到这里后,她就没怎么运动了。 倒不是因为周围环境不好,事实上,小区的绿化做得非常好,旁边就是一个大公园。 而是因为不习惯。 她在大学里,生活节奏是固定的,每天晨起跑步,然后有早课就去上早课,没早课就去图书馆。中午吃过饭就回宿舍午睡,然后下午去上课,或者去图书馆写作业、预习复习功课。晚上吃过饭了就去操场散散步,有作业没写完就回宿舍补一下,不然就是上网冲浪,看看最近有什么新鲜事。 假期就到处走一走,她有一张打卡清单,记录了江城值得去的景点TOP100. 她的生活节奏一板一眼,但她自己却不觉得机械,反而乐在其中,毕竟这种规划好了的生活,只需要执行就能从中享受乐趣。 她从小区开始跑,绕着跑了一圈后,从小区东门出去,跑到附近的锦绣公园。 锦绣公园很大,草木茂盛,在清脆的鸟叫声中,呼吸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似乎连生命都变得悠长了起来。 她选了一条较短的路径,很快的跑出了公园。 出了公园,就差不多是市区了。 一到市区,整个江城都鲜活了起来,汽车的轰鸣行驶声,小朋友上学叽叽喳喳的声音,烧饼、包子、豆浆油条、胡辣汤,各式早餐的味道缤纷呈现。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跑到了她们行动部办事处附近,虽然还有几条街的距离。 她打开手机一看,发现自己跑了一个多小时,十几公里,完全超越了大学时的记录。 而且,她感觉身体像座旺盛的火炉,跑了这么久还有点意犹未尽,似乎才刚刚舒展开身子一样。 苏茶往四周看了看,选了一家面包店作为早餐之选。 一盒酥皮蛋挞、草莓丹麦酥、咸蛋黄香肠卷,和一杯冰美式,这就是她的早餐了。 她看着窗外湍急的人流,缓缓把最后一口咖啡喝完。 她来到她们小队的据点,前台小云很热切的和她打招呼。 据点是有普通人值守的,她们负责协助一线人员,信息更迭之类的业务。 “最近有什么任务吗?”苏茶问道。 “有哦。”小云笑得很甜,“请稍等。” 小云在电脑前敲敲打打了一阵,然后拿着平板向苏茶介绍道: “最近的任务有点多哦~” 屏幕滑动,一连串任务列表连滑几下都看不到底。 所谓任务,当然是异常事件的排查任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