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这才是冉宇桐属实没想到的。 虽然不下雨,但今天的气温并未有回升的起色,汤汤水水吃些暖食是很舒服,如果没有昨天那档子事,裴书言刚才约他,自己应该会答应吧…… 牛肉软嫩入味,泡在汤汁里只吸鲜不见老,再裹上甜滑的蛋液,入口即是迸开的香。 是挺好吃。 冉宇桐来A市一年,还是头一回尝到如此惊艳的寿喜锅。 裴书言回来不久,挺会挑。 两次醒来到现在,面前这是冉宇桐今天吃的头一顿饭。寿喜锅味道好,他也属实饿了,眨眼的功夫,他独自一人干掉一个两人份。 温南推门进来的时候,锅里还剩最后一块豆腐。 “咦?冉儿在吃啥?我好像闻着京秋的寿喜锅了。” 温南跟小狗似的顺着味儿飘到冉宇桐背后,一瞧桌上,弯着眼乐了。 “还真是。哪位男嘉宾给你买的?俏经理还是前夫哥?” “我就非得吃软饭吗?”冉宇桐也笑着跟他贫:“就不能是我自己买的?” 温南凑到冉宇桐桌前,巴巴地盯着仅剩的那块豆腐道:“我大胆推测是俏经理。” “怎么说?” 冉宇桐单手护着箸尖,小心翼翼地将豆腐送进温南口中。 温南咬着暖和的筷头,边品尝边摇头晃脑道:“因为京秋不是一般人能订到的,他家是介绍制,按照客人的咖位留座,我哥上次一个人都没订到呢,最后还是得老爸出马。” “所以我大胆推测,这个咖位前夫哥可能够呛。” 前夫哥刚去银行交完罚单,走出营业大厅的一霎打了两个喷嚏。 冉宇桐不置可否,故意省略主语道:“没有那么麻烦,点的外卖。” “不可能。”温南异常笃定:“他们没有外卖,只有预约过后的外带。” “可是……”这两个字说出口的同时,冉宇桐心下浮现出一种听来荒谬但却极为可能的猜想。 “可是我是从外卖架子上取的。”他声音骤然降低,自己听着都不太有底气。 “你亲眼看到送来的人是外卖小哥吗?”温南耸着肩看他。 “……” 冉宇桐只能沉默,真实的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So”,温南俏皮地眨眨眼,“俏经理又上一分!” 上什么分。 冉宇桐眉头一拧,二话不说拨通了裴书言的电话。 昨天刚和他说完这事儿,今天就记吃不记打。 “桐桐?”一声滴音后,听筒里传来磁性的男声。 虽说裴书言老毛病戒不断,但这个秒接电话的这个好习惯还是值得继续保持的。 “你在哪儿?” 冉宇桐敛着愠意,就等裴书言是不是又要往枪口上撞。 “开车呢。”裴书言那端像是信号不大好,本应好听的嗓音此刻时断时续:“刚从银行回来,正在回家的路上。” 冉宇桐不想听他说这些,单刀直入道:“你来过我学校?” 电话另一头停顿许久,少顷,隐约听到一个很轻的“嗯”。 作者有话说: 冉宇桐:(‘皿′) 第37章 向你靠近 “裴书言你是不是有毛病?” 一股火噌的窜至脑顶,冉宇桐躲进卫生间,噼里啪啦开始骂人。 “你真的想过改吗?骗猴都没这么朝三暮四吧?” 昨天信誓旦旦说“不打空头支票”的是他,今天“说瞎话都不打草稿”的也是他,冉宇桐现在听不得一点假,无论是何其善意的谎言。 “不是……”裴书言自知理亏,低三下四得跟个哄少爷的男佣,“没有骗你。我正好来银行,所以顺路取了餐给你送到学校,其实——” “这算外卖吗?”冉宇桐打断问道。 “……不完全算。”裴书言犹犹豫豫地答。 “瞒事儿的毛病没改好,胡搅蛮缠的本事又学来了?”气急了思路反而更加清醒,冉宇桐嘴上像挂了一把小机关枪,专紧着裴书言的要害处突突。 “还以为是四年前呢?蒙我跟蒙傻子一样?改不了趁早说改不了,没毛病的人多了去了,我干嘛非得和你浪费时间?” 这话说得挺刻薄,说出口冉宇桐自己心里也难受。但他不后悔,裴书言“牺牲式”的恋爱观是在他的潜意识里扎了根的,但凡不强硬些,根本扭不过来。 “那家餐厅是预定制,外卖不给送。”裴书言果然慌了,简明扼要道出实情:“我不想让你吃泡面,也确实需要去银行办事,所以想着一举两得。” “我糊涂了,桐桐,真不是要蒙你,我就想让你吃点好的。” 听到这儿,冉宇桐收起更为尖利的措辞,但依旧没给什么中听的语气。 “你是有语言表达能力障碍吗?真话不问就说不出口?” “要是我刚才就如实告诉你,你应吗?同意吗?” 冉宇桐一怔,没料到竟会被裴书言反问。 扶摇直上的怒火也像在空中刹了个车,冉宇桐安静几秒,认真考虑起对方的问题来。 我同意吗? 裴书言要开车专程给我送午饭,还是在这个气氛稍显尴尬的档口,我会心安理得地说“你来”吗? 答案显然是不会。 更可能的是,冉宇桐会让他别折腾,又放狠话“就算送来了也不吃”。 脑子中骤然闪过一道白光,冉宇桐貌似模糊参出两人的问题出在哪儿了。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裴书言。” “我们做个交换。” 你要达目的,而我想听真话,既然彼此关心的重点不同,那不如干脆站在对方的角度上输出。 “我要求不高,如果以后再出现这种问题,只要你跟我说的不掺假,我愿意试着答应。” 裴书言理解得很快,第一时间确认道:“如果我想让你晚上也吃得好,再去给你送牛排,你会答应的对吗?” 冉宇桐两眼一黑,心想这是什么举一反三的超群功力。 “晚上……我是真吃不下了,现在都2点过了。”冉宇桐不愿让自己显得言而无信,退而求其次道:“明天晚上吧,明天晚上你可以来送。” “好。”裴书言的声音听着很轻松:“你想吃别的提前告诉我。” 冉宇桐轻嗯一声,转过头突然想起来:“你刚才说去银行了?” 裴书言也不知他这发现问题的敏锐性从何而来,只得老实回答:“对。” “干什么去?” “交罚单。” 虽不愿让冉宇桐为这些小事操心,但从刚才的几句争执中,裴书言也捋清了对方挂意的究竟是什么。 “前天接你的时候,胡同进不去车,随便停路边了,就被贴了张条。”他详尽解释道。 冉宇桐压住为浪费200块钱而破裂的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