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眸光里全是欣赏。 拨了拨已经肿起的耳垂,“这是本王赏赐给你的,你得宝贝似的戴着,到死都不可以取下来,知道吗?” 闻如玉没见过通体碧绿透亮的石子,还以为真是宝贝,流着眼泪点头。 “嗯,小玉戴着,只要王爷高兴,小玉死都戴着。” 萧震掏出手绢替他擦泪,幽幽戏谑道:“别哭了,待会见到你师兄,哭成这个样子,他会难过的。” “好,小玉不哭。” 闻如玉哽着喉,尽量维持不招萧震讨厌的乖巧姿态。 他怕稍微惹怒了他,便再也见不到师兄了。 可这么痛,泪水哪能是他想止住,就能止住的? 说好的不哭呢? 眼泪为何愈发汹涌? 萧震的手绢完全湿透。 湿意透过粗粝指腹,像浸进了胸腔,滴水穿石般,逐渐融进冰冷的心。 “不准哭!再哭不准你见他了!”他烦躁道。 闻如玉慌忙拉起袖子,胡乱擦了把脸,抓住男人袖子,眼眶红的不像话,“不哭了,你带我去见他,求求你。” 萧震躁意更深,却是没再多说,拉起人带他去了。 …… 琰王府的地牢阴暗潮湿,空气中不仅弥漫着血腥味、犯人嘶吼以及铁链撞击声,还被挥之不去浓浓的死亡气息笼罩。 闻如玉披着萧震的黑色斗篷,连脑袋一起罩住,尽管这样,依然掩藏不了纤长姣好的身姿,帽檐下半张精致得过分的脸。 不少犯人对他露出贪婪目光,伸出或病态或血淋淋的手,想要抓住他! 他害怕的心惊肉跳,除了加快步伐跟上萧震,别无他法。 穿过长长如同炼狱般的牢廊,终于在最角落的牢房里,见到了小豆子。 他蓬头垢面,不见半点昔日戏台上的光彩,却仍不忘师傅教诲,好好练功。正单手撑在地上练习倒立。 “小豆子……” 闻如玉隔着铁栏扑过去,泪亦飞奔。 小豆子一惊,差点从墙上摔落,慌忙爬起,同样满是激动朝他的扑来,“小玉,你还好吗?” “……好,” 开口已忘音,哑得难听。 小豆子大惊,怔怔地盯紧帽檐下的脸,握紧那双玉白纤手:“小玉,你嗓子怎么了?” 闻如玉闭了闭眼眸,不敢说实情,压唇道:“没事,有点感冒。” 小豆子明显听出他发音不标准,隔着铁栅栏将人往里扯,“你张开嘴巴,让我看看?” “……小豆子,” 闻如玉不敢,别过脸掩饰,“你别管我,我会想办法让你出去的。” “我叫你张嘴巴!”小豆子吼。 他见过感冒后的闻如玉,也听过感冒后闻如玉的声音,但绝对不是这种音色。 像是被人割掉舌头的音色。 闻如玉甩着他手,泪水汹涌:“小豆子,你别这样……” “闻如玉,告诉我!他对你做了什么?!”小豆子要疯了,拼了命将他往牢里拽。 拼得眼眶都红了。 萧震在一旁看着烦,蹙眉厉呵一声:“放开他!” 第19章 第19话燕窝过敏 小豆子顶一双腥红的眼,恶狠狠地瞪萧震:“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萧震高昂下颌,眉弓深长,偏锐利的眼睑即使不做任何表情,亦自带三分凶相。 看小豆子的眼神,是不加任何修饰的嘲讽,鄙视,不屑一顾。 菱形薄唇微勾,轻飘飘的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他上下两张嘴,日日夜夜都在为本王服务,你说本王对他做了什么?” “我要杀了你!” 小豆子面孔扭曲,抓住腕粗的铁栏拼命掰,恨不得掰开来,钻出去手刃这恶魔! “杀本王?” 萧震冷哼一声,袖袍一甩,隔壁看热闹的犯人瞬间被一股气流击中,“啊!”一声惨叫,直接被这气流拦腰折断,瞬间喷出一大口鲜血,活活痛死过去! “等你有这本事,再说杀本王的话吧!” 厌烦的瞪了眼小豆子,仿佛一刻也不想再看见他,拖走闻如玉,“骚货,人也见到了,现在该你回去,伺候本王了!” “你叫他什么?你这个畜生!有本事别走……”小豆子骂着粗,拼命拍打铁栅栏,却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闻如玉被萧震巨大的力道拖着,踉踉跄跄跟在他身后,三步并作两步,扭回头冲小豆子惨然一笑:“小豆子,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好好活着。” 斗篷宽大的帽檐滑落,松松垮垮的发鬓间,坠出半截红肿的耳垂,银环根部浸着血丝,洇进碧绿的石粒,像是血发芽后开出的花骨朵。 “小玉……” 小豆子看得惊心,哭倒在牢笼,答应过师傅,要照顾好他的呢? …… 悲伤不会说话,却蒸发着眼泪。 可那又何妨? 萧震的兴趣,不就是喜欢把人蹂躏到哭泣到求饶吗? 闻如玉痛得哭来着,却又不肯求饶,却又欲拒还迎/④que。 垂下的眼睫挂满湿漉漉泪珠,脸颊红的不像话,却努力往萧震怀里埋。 尽管视线被泪水开出的花模糊。 鼻尖却挥不走萧震荷尔蒙浓郁的气息,耳畔亦充斥着萧震粗重急促的喘息,伴随低低的轻笑,是折辱人的话:“小骚货,你让本王彻底体会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醉生梦死!” 闻如玉半阖着眼皮,突然被他抱起。 腿软得不像话,差点如水般滩泄到地上,睫毛重重一颤,咬着唇问:“王爷……小玉这么乖,你答应小玉一个请求好不好?” 他痛得直吸气,头发垂散在光滑后背,有几缕晃到脸颊,被滑过的汗水瞬间浸透。 却依然将脸紧紧贴在了萧震炙热胸膛。 萧震双眸晶亮,盛过满屋星辰,“什么条件都可以,唯独放了你师兄不可!” “为什么……” 哭红的金络蜜瞳骤然空洞,像是突然丢了心似的。 “为什么?” 萧震指腹陷进他细圆踝骨,重重掐了一把,掐得失去生机的人重新复燃,“放了他你还会听话吗?” “我会听话的,你们割我舌头也好,把我炼丹也罢,不要牵连我师兄了,好不好?” 许是哀求的表情太怜人,销魂的身体太销魂,萧震竟然心软了。 将人轻轻放在窗棂,力道也不是那么重了,“这样吧,本王让他在琰王府做下人,不关他,这样你们也可以经常见面,嗯?” 闻如玉抖落两滴泪,蜷紧的脚尖莫名一阵痉挛,瞳孔漾起迷茫又清晰的光,像是一碰就会碎。 却又点头,却又主动攀上萧震的唇:“谢王爷……” 他换了个姿势,让彼此都舒服。 既然注定摆脱不了,那就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