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拦住了将要合拢的门,只探了半个脑袋进来:“不知道我有没有感觉错,但是saku,不用想太多,今天的事情不是你或者zero的错。” 长冢朔星刚刚关上电脑,手指还虚虚悬在开机键上:“嗯,当然也不是你的错,我们对于问题在那个组织上应该能达成共识?”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心底的异样感却挥之不去。 不是因为今天的事情,那他的同期到底在烦恼什么? 长冢朔星在键盘上敲下了一串数字,纠结许久,也不知道应当发些什么过去。 实在是难以开口。并不是因为对不起有多难说,而是对不起没有用。 毕竟这种时候的对不起,看上去更像是在逼迫别人说没关系。 可是如果一直避而不谈也不是什么好办法——黑泽阵一定会关注这个仅有他们两人知晓的号码等着消息。 长冢朔星犹豫片刻,到底按下了发送键,将编辑好的短信送出。 黑泽阵在手机震动前便捕捉到了屏幕上的短讯。 只是简简单单的晚安两字。 这代表着他愿意承认……既然这样,那些都不重要了。 这已经比他预想的结果还要好上几分,松谷矢还活着,哪怕曾经果真有过欺骗,那也不重要了。 叫松谷矢也好,唤作长冢朔星也罢,甚至都是假名也没关系。名字,年龄,身份,这些其实没有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那个曾经为他留伞的人,会摇上车窗等他的人,会在远处关注着他,会带着他在山道上飙车的人。 重要的是他存在本身。 至少他能确认他们交付给彼此的是货真价实的一片灵魂,他们的过去并非燃尽碎裂的灰烬。 黑泽阵扬起嘴角,回复了消息。 【伤还好吗?】 好似又回到了彼此依靠的过去,那一句晚安终于落地。 第59章 长冢朔星 琴酒想要说的话其实很多, 无论是此前的对峙还是敌视,但他知道长冢朔星不会在意这些。 他敲敲打打,删删减减,最终只发了一句对不起过去。 他隐去了缘由, 或许本能地在害怕对方说出某些理所当然又冷酷绝情的答案。 长冢朔星见到这话却是一愣。 他一直认为那件事错在自己, 就算被琴酒发现了真相, 自己也避而不谈, 却不曾想对方先回了这样一句话。 某种认知被重新强调, 擦亮。 重要的是对方,过去的遗憾与错误, 远不如当下的重逢值得庆贺。 而未来将来的分别,也不必在现在开始悲叹。 黑泽阵是黑泽阵, 只是有着琴酒的代号罢了,他是公安的执行人, 是…… 长冢朔星愿意托付性命的亲人。 担心拖得太久让对方担忧,长冢朔星回复的很快。 抱歉。 这些总是难免的,何况现在已经好了。 今晚的星星很亮, 早早休息, 睡个好觉。 黑泽阵看着手机,彻底安下心来。 长冢朔星比起松谷矢时说话要温和许多, 但只是方式变了——内里还是他所熟悉的暖意。 剩下的话似乎都不必说了。 日后他们还有很多时间,所以对话也就仅仅止步于此。 琴酒按下了发送键。 他已经很久不得安眠了, 可今夜有星有风,还有一轮弯月。 晚安。 另一边,降谷零将u盘交给了朗姆, 对方却也没问过多细节, 大抵是因为琴酒的插手, 朗姆忙着与对方拉扯,没那心力追究这边的细枝末节了。 降谷零心里一阵一阵发冷,在烟尘下与对方对峙时他便有一瞬恍惚,看到长冢朔星对着他自己扣下扳机时那一瞬炸起惊惶让他大脑都空白了一瞬。 他当然知道这一切是会需要牺牲的,也早已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可是这并不包括他的同期。 他珍重他们胜过珍重他自己。 金发警官锤了锤墙,心下暗恼。 现在的这些想法都没有意义了,事情已经发生,他只能尽量避免相同的情况重演。还有长冢朔星这家伙……hiro一定会发现,有他看着,那家伙应该没有机会胡来了。 降谷零“啧”了一声。按照长冢朔星所说,接下来组织很快会开始谈判,他要尽量帮上忙。 至少要先在组织内取得更高一点的地位——如果有什么万一,至少他还能够帮助长冢朔星他们。 降谷零将手上的纸页放下,脱衣而卧。 梦中自己的空茫与绝望积得太深太沉,礁石般嶙峋而出的愤怒无声怒号着,仿若某种巨兽垂死的哀鸣,又渐渐沉没,消散,最终归于平静。 可那些东西并未被抹去,只是在花花绿绿的画布上又刷上了一层厚厚的白漆,若无其事地又伪装为一片崭新的洁白。 这份情绪的感染力太强了,何况这些东西本就......来源于他。 他清晰的认识到这只是梦境而非现实,却只能任由情绪层层上缠,宛若被强行绑上舞台的主演。 这一次似乎比此前还要早一些,至少梦里景光还活得好好的。 他们两人此时应该还在进行卧底前的训练。 长冢朔星似乎是在......警视厅工作? 降谷零已经认定梦境并不简单,没道理噩梦也能做成连续剧,好在第一次发作是在同期的安全屋里,此前他并没有经历什么特殊事情,而朗姆也没有对他表示怀疑,应当不是组织主观的试探。 那这梦是什么?他的记忆?还是某种癔症——或者......某种昭示? 还没有到完善身份准备为主要目标的时期,他只是在训练任务需要的时候会出现在人前,还得注意避开熟人。 似乎比现实的进度慢了许多。 降谷零默默比对着梦境与真实,当时公安催得急,原本冗余芜杂的流程被破开,他们的任务要繁重的多,当然,进度也要快上不少。 所以这次梦境有什么意义—— 降谷零注意到了电视上的新闻。 “警视厅警备部机动队□□处理班萩原研二、池本树里....... “确认殉职。” 殉职......? 降谷零一时怔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确认了一眼时间。 十一月七日,距离他们毕业不过短短一月——萩原竟然? 时间是凝滞的水晶胶,湿润的、沉重的惊讶来而不去,抽搐的、残存的痛感永不结束。它们就这样拖拽着,混合着,席卷为巨大的漩涡,漩涡的中心是一则轻飘飘的惨白告示和那些年轻鲜活的生命。 降谷零骤然恐惧了起来,却又油然生出一种庆幸之感。 一个月早已过去——至少这不会是既定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