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栾子钰一边接过了厚厚一册的书,一边在心里摇头,说起来,心思算计是长进了,性格还是没变。
字体不算规整,不像他们为了科举,把字塞进框里,起笔时就带着锋芒毕露的锐气,停笔处收不住的纹理像是刀剑勾出的点点血渍。
都说字如其人,栾子钰浅笑着摸着字,难怪会在荣王起兵谋反的时候,明知兵力不如人,还御驾亲征。
兴顺拿起栾子钰呈上来的一份奏折和两本账册,粗略的翻了两页,重点看了看那本请功的奏折。
“臣以浅薄之躯,身负皇恩,昼夜未敢停歇,沿途又见百姓漂离故土,衣不蔽体,口中无食……”
浓墨重笔写着百姓之苦,没道出路程艰辛的十分之一,还不如宁仇写的实际。
“有赖北镇抚司镇抚使宁仇与御马监监丞赵弓相助,兼有江浙5000精锐辅助,犯案罪臣一个不逃,涉案罪民全部缉拿……”
前头请功倒是应该,后头偏偏还有江浙受灾县城的县令,连同大小官员全在,为首的秦亥更是明显。
子钰果真与他心有灵犀,悄没声的抬头瞧了一眼,见人嘴角轻笑,又将头低了回去。
直到看完全部,兴顺才又皱起了眉,怎么没有子钰自己的名字?
疑惑的拿起账本,刚翻开一页,见了栾子钰的字又顿悟,是了,文官一向自谦,子钰应当是等他封赏吧?
“殿下所写,和我多有相同之处。”栾子钰自然的合起了书,将其放在膝盖上,“其实那封奏折中,少了几人。”
兴顺了解的点头。
“晋北侯府,连同其余勋贵的名单都记在了一张小纸条上,夹在了你手里的那本账册里。他们毕竟是勋贵,身份上,不太好由我请功,故此没写,你也不需怎么,就是看看,心里有数便好。”栾子钰示意他翻开账本。
兴顺快速翻了几页,找到了那张纸条,上上下下看了数遍,仍然没见到栾子钰的名字,“那你呢?”
“我才多大,你再给我赏赐升官,早晚有天不知道该给我什么位置。再说这次的事情,本就是分内事,做得好是理所应当,做不好是该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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