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上知道这点就好,不必太苛责自己,也不用全部埋怨别人。 故事初期的练习,是可以给身边的人讲。 有人愿意听,愿意听的人认真捧场,捧场的人非常想知道后续,这个故事就成了一半。 剩下一半,就是动笔以后,把它写得如讲述出来的一样精彩。 云程从前认识很多同行,他们很多人都有共同的毛病——私下讲脑洞,说某个梗的时候,会非常有趣,写出来以后就寡淡无味。 抓梗能力好,抓热点能力好,踩核心萌点的能力也好,却没有驾驭全文的能力。 一步步皆是修行,不比其他行业轻松。 这次解释,他是上的公开课,把这部分的能力拓展,逐一展开讲,叫它《结课训练方向》。 实际距离结课还远着。 这次的公开课,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 特别是囊中羞涩,已经开始准备离开府城的学生们。 他们已经学习了两个月,收获与进步都是自身能感觉到的。 很想继续学到结课,奈何现实不允许。 所以很担心后面的内容没学到,前面的努力都会白费。 有云程这次的后期训练方向兜底,也有会在结课后整理问题跟正课教案的承诺,他们走时再觉得可惜,心里却没那么难受了。 第一批休学告别的学员比云程想象中要早,甚至没等到第一册的答疑手册刻印出来,就结伴到话本铺子这边跟他辞行。 能提早走人,还能特地来一趟的,都是寒门学子,知恩图报的——至少得大部分人知恩图报,小部分人装也要装出个样子。 他们是说无以为报,把自己的功课都装订整理好,一起送了过来。 看后期云程需要什么例子,从里面随便挑。 润笔费就不要了,全当他们交学费的。 在进班之前,他们脑子里还没有“偷梗”的概念,没有自己想出来的故事灵感,会被人偷走的担忧。 因为教案是在开课之前买的,单看云程举例的内容,就知道人家没可能看上他们那点东西。 此时给出去,都很洒脱。 这些人,有很大一部分,是跟叶延之前一个读书状态,没去书院,在家自学,定期带着问题去找附近的秀才请教,这样束脩会省下很多。 対大部分人来说,能把一件事做好,已经是极为了不起的事。 但対所有人来说,得先把日子过下去,能先把这一身学识变现,才能更好更安心的去科举。 这次院试考中的,都已经开学在读了。 余下的,是要继续考的。他们说,下回院试时,再来府城,看能不能给云程带来一册满意的稿件,也要在书册内页里,印上话本铺子的印章。 云程听着很期待,“那我等你们来。” 有第一批打头阵,余下的书生们也开始三五成群的,找了老乡,商量归期。 赶着趟,云程画的《艳.遇记》画册终于开始发售,用的叶存山的笔名:云山先生。 认识他们的人,一看这笔名,就知道是他们夫夫俩的作品。 古代人含蓄,即使是性格直爽的,也不好去问云程这个小夫郎,画册是不是他画的,叶存山就把这口黑锅背得死死的。 总有人不清楚云程的技能,他们就要夸赞叶存山能写能画,是个人才。 文稿的销量高,因讨论的人少,只有数据能证实这点。 漫改以后,画成图册,那就是春宫图,还是云程没有经过压价的春宫图,按照普遍的售价来,销量主要集中在小林书斋。 其他大书斋书局看着眼红,碍于颜面,还有铺子里主流的“正经”书籍,不好去引进,只能看着能赶往外地的书商们,进了一批又一批的货。 这些销售额,给话本铺子里回了血。 不然按照云程这种运营方式,他今年都别想挣钱。 学费没收一文,还要倒贴银子给讲师发月钱的。 他还不是按照月份去发,是按照单次授课去发。 是参考了书院先生们的授课收费,略微低一线,明面上不张扬,到月末再给奖金,就差不多。 金掌柜算盘打得噼里啪啦,跟云程说铺子里现在有人能写那种带剧情的艳.情话本了,“是老爷教的。” 云程回家就问叶存山什么时候教的,叶存山说上回金掌柜说的时候,他就抽空教了,“这不是给铺子里添进项?我之前都不知道它卖得好,肯定有人仿写的。” 仿写的东西,都大同小异,不如加新剧情,有新的大锅肉香。 他趁早教人写,就能自己把这银子挣了。 这样也挺好的。 云程买了画册回来收藏,叶存山约他晚上一块儿看。 云程要揶揄他,“哟,这是谁呀,这不是‘正经人’叶小山嘛,你怎么能邀请我半夜三更看这个?” 叶存山老实受着他言语里的嘲,知道他是开玩笑,顺着他的话讲,“我很想你,你陪我一起看吧?” 他问云程:“给你买鸡爪行不行?” 云程绷着小脸,点头幅度极其轻微。 “好吧。” 真心想要学写话本的人,最初就在公开课了。 期间人数起伏过,到一个月的时候,彻底稳定下来。 府城没其他考试,逐渐恢复考试淡季,偶尔有外地商人来,也只搭着听个乐子。 所以现在情况是,书生走一批,班上的人数就要少一批。 本身赶时间,想在最短时间里,学到最多的人,都早早因为表现优异,进入了小班上课。 现在他们结伴回家,每走一批,云程就要轻松一些。 目前来说,他工作量还是很多很杂,却在高强度工作的几月里,把工作能力锻炼出来了,管的人少了,精神状态都恢复了。 看人时,眼睛有光有神,说话不是懒洋洋的没力气,是能跟人开玩笑,语气听着活泼。 七月底,暑气还浓。 云程没叫叶存山跑,是让知新去柳小田的铺子买卤菜,“你们多买一些,给彭先生也捎带一份,我看他爱吃凉菜,能再买点凉菜。” 相处久了,彭先生慢慢开始表现出喜好,能跟他们说说想吃什么菜,喜欢吃什么菜,照顾起来更妥帖。 说到这个,云程还想起来,“前两年到换季时,彭先生都上吐下泻的,去年不是找着原因了么?我看现在开始准备差不多,刚好存银有点小突破,又开始做衣服了,回头让他给彭先生量体裁衣,说练手,差不多换季时,就给彭先生换上夹棉的衣裳。” 来府城两三年,他东西依然少得可怜。 古代是要孝敬授业恩师的,这两年彭先生待叶存山好,他们塞过去学习的人都乐意教,対云程这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现在纯摆烂的态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