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都没了。
什么都没了。
我突然觉得好笑,因为这不可谓报应。
姬少辛曾用卑劣手段拿走了我对裴铮的情,如今便遭蚩无方制裁,抽去所有我对他动心的记忆。
确实只剩下恨了。
我只记得他杀我同僚,害我被推入曼陀棘,种下不弃蛊,一路自由被缚。
血祭囚、禁皆算不上折磨!
蚩无方笑声疯魔,于漆黑中回荡。
被所爱憎恶,万般卑贱却不得谅解,以致死于其手,乃世间最最折磨!
噗通。
我被丢在地上。
视线逐渐明亮,但又亮得过分,什么都看不清。
祁红
一个发颤的声音在近边响起。
而我只觉厌恶。
明明是他把我强行带来苗疆,勒令我必须助他杀了蚩无方,我才会伤成这样。
现在这作态又是怎样?
可笑!
心涌怨怒,再度扯起脑中剧痛。于是白茫茫的视线一黑,我就此失去意识。
我在哪?
这是客栈?
视线摇晃着明晰,头脑阵阵刺痛。
我下意识动了一下,听见哗啦水声,这才发现自己正泡在浴桶里,拥身的药汤散发甜香。
低头,那三个分明穿胸的血洞竟只剩淡淡痕迹,其余伤处光洁如初。
这应是长生骨与这药汤的共同作用,不过这么重的伤近乎痊愈,我约莫昏了不少时日。
哗啦。
擦身,穿衣,一面思忖。
蚩无方想利用我的身份,暂时不会与我为敌,而姬少辛要取我心脏做回正常人不对,我胸口的刺青不是已经彻底融入血肉了?
那他为什么非但不动手,还给我用药疗伤?
系腰带的手一顿。
恍惚之际,脑中忽然自动浮现一段合理的场景蚩无方以主威下令,命姬少辛给我解了不弃蛊,且不准对我下手,因为我有大用。
噢。
原来是这样。
我似乎明白过来了,可为什么这合理的场景像是蒙着层雾气?
嗡
耳膜乍响嗡鸣,震得我愈发恍惚。
不对劲吗?
没什么不对劲的。
事情本来就该这样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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