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注意点吧。”萧淮砚说完,冷冷地挂断了。 随即一抬头,站在房间门口愣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应该不会替亚伯拉罕问好了。 这是海神星最高的一座建筑,宽阔的房间位于顶层。三面纯玻璃结构呈现极为宽阔的视野,半面是漆黑的海,半面是璀璨的城市灯火。雨水如注,敲打玻璃时,变幻的水流被显示成了一圈圈涟漪。 然而,刚走进一步,就能看见红色的沙发椅被轻柔的光线笼罩,椅子上摆满了玩具。一张巨大的粉色圆形床被罩在笼子里,横在了落地玻璃前。盈着水的床体上,玫瑰花瓣的摆放也极其讲究,雅而不俗。 粉色的圆圈在地面跳跃,偶尔变成了其他形状。 暧昧的光线能照见墙上挂着的奇怪金属物件,链条能一直拖到地上。 宿陵拿过了格子里的香薰,好奇地打量了一眼后,看向了迟迟不进来的萧淮砚。 那双烟紫色的眸子在这样忽明忽暗的光线里显得无辜极了。 萧淮砚夺走了他手上的香薰——一款常见的催.情用品,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宿陵很奇怪:“有毒吗?” 他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萧淮砚顿了顿,煞有介事地点头:“小心为上。” 宿陵仔细地观察了一圈周围,确定排除了危险。他站在玻璃窗前发了一会儿呆,被身后一阵清脆声吸引了注意。 那一墙的东西都被拆下来丢进了箱子。 “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萧淮砚试图轻描淡写地揭过去。 宿陵说:“我知道。” 他的声音维持着一贯的平静,不沾染一丁点的世俗情.欲:“是和喜欢的人做的事,一种生.理需求。” 萧淮砚一顿:“你从哪儿知道的?” 宿陵眨了眨眼:“生理卫生课。线上的。” 虽然他听了一半就睡着了,但课程资料倒是发了一大堆,把邮箱塞得满满的。甚至还有定期推送,关于一些奇怪的道具科普。 宿陵不太理解,人类在这方面发明创新的热情比在其他地方更为高涨,也更古怪。 半个小时后,冲完澡的宿陵躺在了那张水床的右侧,对着天花板出神。那里漂浮着一些透明的水母,神秘而美丽。 整个房间的光线暗淡,只剩下那些漫无目的的漂浮物。 过了一会儿,左边的床向下塌陷了许多,随着重量的增加,水波起伏抖动。 宿陵感觉到了萧淮砚的不自然,他转过头时,水床随着微小的举动再次起伏。 他们隔了三十厘米的距离,仍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任何动作。如此一来,就连呼吸都近了。 黑暗中,萧淮砚的指尖无意碰到了身旁柔软的发梢。他下意识望去,发现宿陵闭上了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如同盛着微弱的萤火,稍一抖动就会簌簌落下。 原本在问候亚伯拉罕十八代亲戚的心情忽然安静了下来。 他小心地调整了一个侧卧的姿势,手臂放在二人之间。然而就在这时,不知碰到了墙上的哪个按键,床的周围亮起了一圈浅淡的紫色光晕。 宿陵警惕地睁开了眼,下意识地坐了起来。 紧接着,萧淮砚听见了下方的水流声。他来不及反应,整张床就开始以一种极其微妙的节奏振动,甚至缓缓地旋转了起来。 宿陵一时间失去了着力点,如同一叶浮萍跟随着水波。他试图抓住起伏的位置,却再次因此丢掉了重心。 眼见着他差点往床外摔,萧淮砚适时拉住了他。 “小心。” 话音刚落,振动的频率换了个节奏,水床起伏的方向直接把宿陵推到了萧淮砚身上。 清冽的气息瞬间落在了鼻尖。 ……实在是太近了。胸腔隔着单薄的布料相贴,白皙的颈部近在咫尺。轻轻擦过的脸颊柔软得不像话。 萧淮砚单手扣着宿陵的手指,另一只手犹豫了片刻,扶住了他的腰。手指无意识地停留在衣衫露出的那一截,能感觉到薄薄的肌肉,和比白玉更光滑的皮肤。 宿陵在他怀里条件反射地颤了一秒,就这么压着,仍旧专心致志地观察着不断变化的起伏规律。 他对这样的随机性很不满,以至于完全忽略了他总和萧淮砚撞得更近。连心跳声都会撞在一起。 萧淮砚则完全不敢动了,维持着这个古怪的姿势。他突然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 总该说点缓解尴尬,虽然宿陵完全察觉不到。 “在丰田星那天是我太冲动了,”漆黑的房间里,萧淮砚声音若无其事,“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但是——” 他停顿了片刻,属于宿陵的冷冽气味停留在每一处。 “我也可以公平竞争。” 宿陵碰了碰紫色的光晕,昏昏欲睡。他下意识重复道:“……喜欢的人?” “……对。”他听见萧淮砚压抑的声音答道。 “在你做出选择之前,我都不会放手的。” 隔着玻璃,海神星的雨声仍然剧烈。 宿陵没有回答。他几乎要睡着了,但他感觉萧淮砚身上的温度很烫,越来越烫,还蔓延到了自己身上。陌生的触感促使着他清醒了过来。 水床极其缓慢地转完了一圈。 “滴”地一声,萧淮砚准确无误地关掉了震动模式。 “你很热。”宿陵的手臂撑在他的耳朵边,眼眸清澈见底,像是观察到了令人好奇的事物。 萧淮砚刚要说话,就感觉到了宿陵冰凉的手贴上了自己的额头。只是短暂地一秒。 “这里。” “还有这里。” 宿陵依此碰触了他的前胸,腰腹,还要继续往下时被萧淮砚捉住了手腕。 “……够了。”萧淮砚的声音忽然露出了几分沙哑,连眼神也变得危险了起来。 宿陵顺势反抓着他的手去碰自己的脸颊,怕他不相信一样,直勾勾地盯着他,语气平淡自然:“我也很热。” 覆着薄茧的指腹轻轻蹭过了柔软的皮肤。宿陵睫毛一动,松开了他。 萧淮砚仿佛突然醒了一样,翻身下了床。 过了十几秒,宿陵听见了浴室的水声。 ……他为什么又在洗澡? 但这或许是件好事。因为萧淮砚离开之后,他浑身上下都在颤栗的细胞终于恋恋不舍地安静了。 萧淮砚回来时,宿陵已经陷入了沉睡。他蜷缩着,像一种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 他动作小心地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才慢慢挪动到了宿陵身旁,尽力维持着一些距离。 忽然,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好像是某种定时装置微弱地“滴”了一声。 还没等他搜寻到来处,水床的中央开始缓缓下陷。造成的弧度让他和宿陵豪无意识地下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