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了。 “你让开,不关你的事。” 司瑾瑜异常固执:“你现在去了有什么用,只会给宿陵添乱——” 那双冷漠的桃花眼一瞥, 语气近乎于威胁:“宿陵在哪儿?” 湖面黑漆漆的, 只有滂沱雨声。偶尔一道闪电落下, 将站在湖边的身影照得雪亮。 宿陵浑身都湿透了, 发丝粘在额前, 脸上残余的一点血迹很快被雨水冲走了。 那只拟态虫的尸.体和幽绿的黏液都在脚边,肮脏森冷, 透着股幽暗。 宿陵站在原地,茫然地看向光源的来处。 找到这里的巡逻警并不敢靠近,面面相觑,不只该如何是好。 “喂,”其中一个大着胆子说,“你、你放下武器,双手抱头,慢慢走过来。” 宿陵没有动。 对面黑洞洞的枪.口刚要抬起时,就被人按了下来。 “你谁啊?”警卫抬起头,雨水模糊了视线。 那个穿着病号服的青年顿了顿,说:“我是他的监护人。” 在数道手电筒的光照下,宿陵一直看着萧淮砚走近了自己。那件风衣拢住了自己,遮去了一些冷意。 刚有了些血色的手指抹掉了他脸上的雨水。 宿陵直勾勾地盯着他,低声道:“我以为你不在了。” 这句话简直令萧淮砚心惊肉跳,径自将宿陵拉进了怀里。 “没事了,”萧淮砚放低了声音,缠满绷带的左手耷拉着,右手安抚般地虚捧着他的脸,“都结束了。” 天地间的雨势愈发大了起来。 宿陵看见雨水浇湿了那双桃花眼,有一些他看不懂的情绪在疯狂地生长。他直觉地感到萧淮砚似乎很难受,他在极力忍耐着。 宿陵微微张口,一个“你”字被堵了回去。那双桃花眼忽然近了,熟悉的气息在雨水里更加清晰。 水滴顺着宿陵的鼻梁滑落,经过白玉般的脸颊时稍稍停留,在泛红的唇珠上留下了碎掉的晶莹。如同散落的星辰,藏匿着不合时宜的颤动。 那一刻,萧淮砚鬼使神差地低头,想亲吻那滴雨露。 他也的确这样做了。 只是简单的嘴唇相碰,随即又立刻分开了。短短的一秒,漫长得好像今夜无休无止的雨水。 离耳鬓厮磨,不过是差那么一点。 萧淮砚扭过头,耳廓泛红,语速飞快:“我……不是故意的。” 只是一时没忍住。 宿陵想,他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什么不是故意的。 之前也不是没有过,但比起柔软的唇,另一个萧淮砚更喜欢亲别的地方。 但此时,萧淮砚就跟做错了事一样,没敢看他。手指僵硬地抓着风衣的袖子,悄悄把宿陵往身边带,用自己遮住了他。 闪光灯在这时亮起,穿过细密的雨丝,记录下了这一幕。 这张照片在第二天上了丰田星本地知名报刊的封面头条,被誉为“战后极具感染力的温情时刻”。没人知道这两对看起来正相拥的爱侣是谁,但无数版本的故事都在丰田星的重建过程中鼓动了人心。 而彼时在人群后方目睹了这一幕的司瑾瑜脸色渐冷,他握紧了拳,转身走了。斐然撑着伞,跟在他的身后。 - 星元2508年,大雨席卷而来。 这是一个早已废弃的中转站,在鲜少有人光顾的一颗边缘行星附近。许多年前,这里曾出现过一个虫巢,拟态虫占领了此地。后来又有数次战争发生在这儿。在联盟用重型武.器完全扫光了残余物之后,再也没人来了。 此时,雨水冲刷着废墟,断裂的墙壁和电线杆到处都是。 一个女人掏出了黑框眼镜,在戴上之后去关上了窗,但雨水仍然会渗进来,顺着墙留下斑驳的痕迹。 木桌上摆着一枚老式的钟表。 “……已经到时间了。”斯文的男人合上了书。 他对面坐着一个看上去十分强壮的男人。那人下巴留着青茬儿,语气倒明显更轻松了些:“放心吧。要是有任何变数,老大肯定会提前通知我们。” “我是担心外面的监控太多,”希子都语气沉着,“旧星那边的消息已经被完全封锁了。我追踪到他们有信息讯号通往了远方地带,但在抵达之前就中断了。那些臭虫的手伸得太长。” “臭虫”是一个代指,是称十多年前那些帝国复辟者,跟拟态虫一样残暴凶狠。他们夺取兵.权、确立了统治之后,开始大面积缉杀联盟的支持者,比上一个帝国时代有过之而无不及。 欧楚楚眼前一亮:“会不会是有人在想办法联系自由舰?” “那有什么用,这么多年都没人找到自由舰。就算那艘船真的进入了远方星海,谁能有办法——”希子都忽然一愣。 三人对视了一眼。 连啸一拍桌子,欢呼道:“我就知道,老大肯定有办法找到远方星海的。他成功了!之前他还问过我现在哪里还有虫巢,肯定和这事有关,四舍五入,我也有一份功劳。” 欧楚楚蹙着眉,将墙上歪着的一幅画扶正了。画的右下角勉强能看出落款的地点。 ——丰田星,S区,稻田报刊社分社。 “……他是去找拟态液了,”欧楚楚说,“我不知道和他在做的事有什么关系,但他好像很需要。” “拟态液?”希子都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御神公司很多年前好不容易搜集过一点点这玩意儿,想用来做致幻剂的原料。但参与过的样本后来都出现了很多永久性肺部损伤和器官衰竭,百分之九十八的人都没有活过三十岁。” 欧楚楚清晰地记得这项实验是在北方星系做的,恰好是在她毕业后任职的第一个小警署。后来这起官司一路上告到了司法部,御神公司赔了些钱,就算罢了。 自那之后,拟态液也成了一个逐渐被遗忘的传闻。 直到萧淮砚问起她。 “……他是疯了吧?!”希子都脱口而出,“宿陵都走了那么多年了,他就不能清醒一点吗?” 欧楚楚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正要说什么时,那扇破烂不堪的门被推开了。 来人拉下了斗篷,露出了一张苍白瘦削的脸。尽管下颌处有一些细小的新鲜伤口,整个人瞧上去十分狼狈,也不妨碍他的俊美。 但很明显,这种“好看”毫无生气可言,仿佛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老大?!”连啸立刻笑开了花,“你怎么看上去还和当年一样,一点都没老啊。” 萧淮砚没说什么,只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似乎刚经历了一场惊险的战斗,雨水顺着黑色的手套低落在地。是红色的水珠。 他将一枚纽扣放在木桌上,调出了一份全息地图。 “南方星系几乎都是他们的人,这些标红的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