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沼之中。 第二天沈应眠傍晚才醒,羞愤地用衣裳捂住脖颈,连夜离开琅峰宗。 将仙鹤山岚带回魔宫,沈应眠原本还怕它会不习惯,没想到山岚并没表现出任何不适的样子,这儿走走那儿啄啄,很快受到了其他魔的喜爱。 魔们纷纷挖来小虫子给山岚吃,山岚却并不领情,转身去啄他们种的菜,魔们愣了一下,又赶忙带着山岚一亩田一亩田吃过去。 沈应眠终于放心不少。 不久后沈应眠收到了一封信,来自巫白衣。 这段时间以来巫白衣偶尔会跟沈应眠联系,只是从来不让沈应眠去找他。 但这一次,他得知沈应眠和景澜已经结为道侣,写信邀请二人前往沧州游玩。 沧州依山傍水,是个游玩的好去处。 二人悠悠闲闲出门,没有选择御剑飞行,而是坐马车行路,偶尔会停下来走走看看,过了大半个月才到达沧州。 巫白衣眼下住的小镇在湖对面,二人坐着船进来,看到了巫白衣。 巫白衣已经换下白色的衣裳,整个人也清瘦了不少。 上岸时景澜伸手扶了沈应眠一把,确认他安全着陆后很快放了手,特地没再巫白衣面前与师尊过于亲密。 巫白衣微微一笑:“得知你们结为道侣,我很开心。只是我不想回去,只好邀你们前来。” 沈应眠看着他,眉目温和:“师兄。我们也想来看看你。你在这里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巫白衣唇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 虽然看起来并没有很开心,但比起被天帝狠狠拒绝那日的模样已经好了许多。 “谁?” 景澜猝然望向角落,迅速在沈应眠脚下画了个结界,紧接着追着角落一闪而过的人影过去。 “别打我别打我!”一名男子举着手出来,“仙君,是我。” 景澜皱眉:“是你?” 沈应眠也看到了人,“沈自顾?” 沈应眠还记得他,“你不是在恒州吗?怎么会在这里?” 沈自顾弱弱看向巫白衣,“跟着……白衣仙君来的。” 巫白衣蹙眉,“是你自己要来的,跟我没关系。” 沈自顾抿了抿唇,垂下眼眸,小媳妇儿一般委屈道:“嗯……我们之前在恒州遇到花妖,我留下照顾受伤的百姓,不久后便离开了恒州。” “但我发现我好像特别倒霉,总是会遇到奇奇怪怪的东西,好在白衣仙君救了我几次,否则我可能都已经不在了。” “白衣仙君救过我,我自然要报答他。” 巫白衣:“我说了,你没什么地方能帮上我的。” 沈自顾又开始委屈了,“这……但我能陪着仙君啊,不让仙君一个人孤独寂寞嘛。” 沈应眠和景澜对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笑意。 “呃……”巫白衣懒得理他。 巫白衣此次找沈应眠是因为江崇山还特地找到了巫白衣,要他帮着说服沈应眠。 “他第一次主动找我,没想到竟是为了这事。” 巫白衣自嘲一笑:“不过也不意外。” “但我没有答应他。你能和景澜在一起,我比谁都高兴。景澜这孩子一路走来也受了不少苦,这些年来我都看在眼里,尤其是以为你去世那两年,我和宗主师兄本来都决定要将你的身体安葬了,但他始终不肯。” “他偷走你的肉身那日我并非没有察觉,只是想成全他一番赤诚爱意。” “我曾去看过你们,每次都看到他在旁边守着,一坐便是一整天。” “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沈应眠安静听着。 “我知道他对我的心意,我亦是如此。” “你呢?今后有什么打算吗?”沈应眠看着巫白衣。 巫白衣只是笑了笑:“走一步看一步吧。往后有大把的时间,可能会四处走走看看世界,又或者一直留在这里,这里民风淳朴,我很喜欢。” “心已死的人,在哪都一样。” 沈应眠看向窗外两道人影,并未多言。 外头的沈自顾听到这句话便丧气地低下了头。 他方才正在跟景澜请教如何追人。 “白衣仙君心里有人对不对?那个人一定很好吧?我一点法术都没有,他怎么可能看上我呢?是我不自量力。” “不。” 景澜说:“那个人一点都不好。” “不好?那为什么白衣仙君还喜欢他?” 景澜只说:“若是真正喜欢一个人,便无需在意他心里是不是有别人。喜欢他不一定要从他身上索取什么,只要能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便已经足够。” “更何况,他应该不会再喜欢那个人。” 景澜看向沈应眠,目光变得缱绻而温柔,“事在人为。” “事在人为……” 沈自顾喃喃自语,继而恍然大悟:“对!事在人为!那个人害白衣仙君那么伤心失落,肯定不是什么好人!白衣仙君值得更好的!我要努力,努力变得更好,也要对白衣仙君很好很好才行。只要能一直跟着他看着他,我就心满意足了!” 景澜和沈应眠留宿沧州,突然收到消息称方星竹也到达了沧州。 虽然已经知道方星竹对他构不成威胁,但他此时突然来沧州,景澜到底觉得有些烦,不想他再来打扰师尊。 他自身后拥着沈应眠,突然问道:“师尊……先前他在你身上留了血契,那我与师尊……的时候,他不会都能知道吧?” 沈应眠身子一僵,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浑身恶寒。 系统适时解答道:“血契能分担的是法术伤害,嗯……那个最多属于物理伤害,所以宿主放心吧。” 沈应眠的心终于往下落,松了一口气道:“不会知道。” 景澜贴近他蹭了蹭,“那就好。” 沈应眠往前一些,企图逃离景澜的桎梏,“这是别人的地方,别想乱来。” “我没想这个……”景澜委委屈屈,“师尊把我当什么了?以为我心里只有这档子事吗?” “没有。”沈应眠转过身看他,“澜澜,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师兄说明日带我们去骑马,我们还是早些歇息吧。” “嗯……我只是喜欢抱着师尊睡,师尊不喜欢吗?是我抱得太紧了让师尊不舒服吗?” “不会。”沈应眠往前挪了挪,枕在他手臂上,“我也喜欢你抱着我。” 沈应眠主动抱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而且我们是道侣,你想做那些事也很正常,我没有不舒服,也没有不愿意。” “嗯。”景澜贴贴师尊,“师尊最好了!” 他磨蹭着贴近沈应眠的耳边,扭扭捏捏呢喃道:“那……明日骑马的时候,师尊和我在马上试试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