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桓似乎也不用他回应,习惯之后一个人也能说得不亦乐乎,偶尔提到「大美人」的时候景澜会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极少地说上一两句话。 直到沈应眠谈完事情回到安排好的住所,景澜才得以安宁。 “师尊!”景澜小跑过去,当着狄楚桓的面牵起沈应眠的手,悄悄看他的反应。 沈应眠没什么反应,只是用另只手摸摸他的头,“等久了吧?” 景澜摇摇头,开心地用头顶蹭蹭师尊掌心。 浮云教地方大,此次琅峰宗三人前来,他们备了三间客房。狄楚桓走后,景澜跟在沈应眠身后进了房间。 按理来说距离景澜服下最后一颗洗灵丹已经过了五日,今天本应该开始发烧的,但他如今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沈应眠等了许久,等到后半夜还是没有等到,倒是等来系统的提醒:“宿主,我好像弄错了。” 烛火即将燃尽,在旁人看来沈应眠只是坐着一动不动,眼神凝着某一处。 过了好一会儿,他缓缓伸了个懒腰。 “师尊,要睡觉了吗?”景澜握着笔,偏头看他。 烛火忽明忽灭,摇曳在沈应眠明艳的脸上,将他因打了个哈欠而微湿的眼眸映得更润。 “嗯。看来还没到时间。”看着他把最后一个字写完,沈应将书收好,站了起来,“你先回去睡吧,师尊出去一趟。” 景澜蹭的一下也跟着站起来,“师尊去哪?” “去找巫白衣一趟,你先乖乖休息。” 沈应眠始终记得那日帮景澜修复玉佩,明显可以感受到玉佩里头有一抹魂识阻拦,这才让他花费极大的灵力。 他那时不知晓那魂识是什么,托系统去查证,刚刚才得到消息:这魂识乃人为储藏,可能与景澜的生父有关。 但这股魂识被封印在玉佩里,不知道威力如何,他也不知道徒儿的意愿如何,沈应眠现在不敢贸然行动,只想求证这会不会影响到冷泉的效果,毕竟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刚刚系统告诉他,它弄错了,要帮景澜激活灵根只能用冷泉,且洗灵、聚灵、安灵三个过程都至关重要,从服下洗灵丹开始就意味着开弓没有回头箭,不能中断,也不能出现任何差池,否则极有可能让景澜遭反噬而亡。 因此他还需要人协助。如今沈应眠能信任的人也就只有巫白衣了。 “沈应眠,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哐当一声,巫白衣最爱的酒被砸到地上,酒香连同他的怒气一起四处逃窜。 “你知不知道这个过程只有他一人能使用冷泉?” 沈应眠:“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过几天冷泉的源头就要关闭了,到时候这冷泉就是一潭毫无用处的死水?” 沈应眠:“知道。” “那你又知不知道这样你下次就要提前闭关一年,多受一年的折磨?!” 沈应眠:“知道。” “那你是疯了吗?!” 沈应眠默默承受着巫白衣的怒火,在这个过程中一些从前模糊的信息也逐渐有了明朗的趋势,比如……巫白衣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讨厌「沈应眠」。 看着巫白衣泛红的眼睛,沈应眠靠近他,鬼使神差一般喊他:“师兄……” 巫白衣身子一僵,闭了闭眼睛。 “够了,沈应眠。” “滚出去。” 沈应眠沉默许久。 脚刚刚迈出门槛,身后传来声音:“不会影响。以防出现意外,当日需将玉佩取下来。”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 沈应眠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轻轻说了一句:“谢谢。” 他在夜风中慢慢走了许久,久到衣裳沾染寒意。 不知不觉走到房前,黑暗中突然窜出一道影子。 “师尊。”是景澜,“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沈应眠紧绷的肩慢慢放松,在夜色中扯出一抹笑意,“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景澜仰头看他,手背在身后不住抠着衣服,“师尊……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嗯?”沈应眠疑惑地看着他。 “不是不是!”景澜焦急地乱摆手,“我的意思是……我今晚能跟师尊住一间房吗?” 他说着声音越来越弱,头也低得越来越下,“我第一次来这里,还有点不习惯……” 系统的声音猝然响起:“这一夜至关重要,一旦发烧就得马上把他带去冷泉,住一间房也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景澜借着月色看师尊。 师尊不说话,师尊果然不愿意跟他更亲一点…… 他往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拉着师尊的手,极其不熟练地、小幅度晃动了一下,终于将师尊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他乖乖顺顺看着师尊,咬咬唇问他:“师尊……好不好?” 系统:“他是在撒娇吗?!” 沈应眠也被他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打了个措手不及,呆愣愣地看着他。 景澜眨巴眨巴眼睛,眼眸瞬间变得湿漉漉的。 “诶你……”沈应眠手忙脚乱蹲下擦擦他的脸,“怎么哭了?” “没说不好。你今夜就在师尊这儿住,别哭别哭。” 【呃……】 系统傻眼了:“宿主,你觉不觉得……稍微、有点假啊?” “你怎么能这样说?他年纪小,爱哭不是正常的吗?”沈应眠一边应付系统,一边安慰徒儿,“乖啊。” 这么拙劣的演技,也就他这个直男宿主会信了。 系统自动闭麦。 景澜将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眼泪收回去,悄悄呼出一口气。 真的有用。 狄楚桓没有骗他。 作者有话说: 景澜:学到了(〃〃) 第15章 拥抱 好在沈应眠房间里除了一张床,还另有一张美人榻,小孩儿刚好能睡。沈应眠从柜子里找出一床新的被褥来,给他铺上厚厚软软的一层,“那你晚上就睡这儿。” 景澜乖乖爬上床,侧着身子看沈应眠。沈应眠将手放到他额头上,摸摸他哭泣之后有点泛红的脸,有些想笑。 “现在身体可有任何不适?” 景澜摇摇头。 “一有不舒服即刻告诉我。” 景澜又点点头,而后看着他的师尊走回床上。 沈应眠没有用灵力,亲力亲为将发冠拆卸下来,如瀑的发散开,铺在背后。 景澜一瞬不瞬地盯着。 而后是繁复的外衣,随着他的动作,衣裳上的玉相互碰撞发出玎玲的响声,最后露出雪白的中衣。 景澜不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毫无防备的模样,可前几次都是在他虚弱卧床的时候,那时候他还心有芥蒂,也不敢多看,如今才知晓他是这样好看。 这样好看的人是他的师尊。 师尊一次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