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包括我的上线也问过很多次我的终生大事,我想,所以,我想问问你,你信不信我。” 苏清雉摇摇头,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你疯了。” 好在他早就猜到钟淮廷会说莫名其妙的话,好在他上次发病之后就再次咨询了医生,这些日子每天都会遵医嘱,喝整整两大瓶牛奶,医生说是可以缓解致幻剂药性的。 他也不知道有没有效,但至少,真的没那么难受了,只是稍微有些头晕而已。 “我是疯了。” 钟淮廷一把拉住他,“你拒绝我,你说我恶心,你说不想与我见面,可是当我偷偷躲着,偷偷在角落里看你,你却还是要拆穿我,告诉我你看见我了……你让我怎么办?你告诉我,我没有办法不靠近你,可是所有能想到的方式我都用遍了,你还是不满意。” 苏清雉下意识挣脱,却挣不开,“钟淮廷,你在趁人之危么?你知道我左手不好了,你就打算这样和我说话?” 钟淮廷沉默了会儿,“是。” “你什么意思?”苏清雉不可思议道。 钟淮廷回答:“我就打算这么和你说话,‘羲和’同志,我喜欢趁人之危,其实还不够,我还想更近一点。” “你放开!”苏清雉吼他,忍住徒然上升的眩晕感。 “我不放。”钟淮廷也同样拔高了声线,显得有些激动,也有些幼稚的无理取闹,“我放手,你跑了怎么办?” 苏清雉死死瞪着他,眼睛慢慢泛红:“你放开!我头疼!” “头疼?”钟淮廷手一抖,掰过他的身体,“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了!” 苏清雉努力将那阵眩晕压下,往后两步靠在砖墙上,轻喘了两口气,“我……我被用过很多致幻剂,这几年、这几年时常会有后遗症,你一说这种话,不,只要一面对你,我就会头疼,后遗症就会发作。” 钟淮廷手掌僵直握拳,沉默了许久,才喃喃重复:“致幻剂后遗症?” “对!” 苏清雉将整片脊背都靠在墙上,疼痛使他每说出一个字都分外用力,便显得越发咬牙切齿,“所以,我说我讨厌你,看到你就恶心,不是为了气你、也不是故作矜持、不是说从前你伤害过我,我就来要用同等的方式来惩罚你……不是的,钟淮廷,我是真的很难受,你能明白么?” 钟淮廷凝着他,凝了许久,冷郁的眸色显得愈发沉寂,黑得像是要溢出浓墨。 而后他突然走近一步,胸口几乎就要贴上苏清雉的,声音低低的:“为什么看到我就会难受?为什么是我?还是说,致幻剂和我有关?” 那时的幻境又一次浮现在脑海。 苏清雉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面上一阵青白交错,可这次大概是牛奶的原因,他并没有陷进去,只是很难受,也能听到钟淮廷的话,连远处偶尔一闪而过的吆喝声都清晰入耳。 “说话。”钟淮廷握住他的肩膀,“你看着我,你告诉我,为什么看到我就会难受?” 他逼问得很紧,苏清雉不得不抬头与他对视,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很久没哭过了。 上次大概是战场上,他手下的兵战死的时候。 但好在最后没也哭出来,没有在钟淮廷面前丢脸,只是双眼有些发酸。他吸了吸鼻子,慢慢笑起来,“钟淮廷,你想知道是吗?那我告诉你。” “因为,我被西川武抓过去,前后注射过两次致幻剂,他还在我的吃食里加过……反正就是用了很多,过量的。你一定很好奇,明明我以前心智一点都不坚定,我一个任性到破坏上峰计划,为了你自请潜伏的人,怎么会两次扛过致幻剂,甚至从致幻剂里醒过来? “我告诉你,第一次,是因为西川武问到了你。在我的潜意识里,你从来都是被放在首位的,所以我醒了,我是逼着自己醒的。第二次呢,那次的药好像更厉害一些,但是我醒得更快,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那种药,能让人陷入内心最渴望的幻境里,而我那时候最渴望的事有两个—— “一,胜利;二,你。 “不对,准确的说,是你也和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所以,我在幻境里,先看到了我们的军队大获全胜,当然,这个胜利的消息还是由你来传达的……当时我信了,我很开心,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种心情,后来,幻境里画面一转。” 苏清雉说到此处突然笑起来,抬头望着弄堂里露出的一方天,像是自嘲: “画面一转,我就看到你提着灯笼向我走过来,在蒋王庙,灯会上,你告诉我你只喜欢我。然后我就醒了,因为我自己都骗不了自己,我知道那是梦,是假的。” 钟淮廷的手随着他的话微微松开,突然又很用力地回握住,“不是,不是假的。”他说。 “你听我说完。”苏清雉推开他,冷静到面无表情,似乎只是在陈述别人的故事,“后来,西川武知道不能从我这里问出什么,就把我扔在一个、一个,大概是幽闭室里。那几天吧?还是十几天?我不知道,我就一直在做梦,就像我第一次从竹机关出来,在医院里一样。但你知道我梦到的是什么么?我梦到,你反复不断地在向我开枪。 “表情收一收,钟淮廷,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都没哭。你放心,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自责,我只是为了和你说清楚,我没有骗你,我更不想瞒你,我觉得我应该告……” 他话未说完,双唇就被一股蛮力吻住,像是不顾一切,唇齿间还有咸涩的味道。 大脑一片空白,许久才反应过来那是钟淮廷的眼泪。 他怎么哭了?他不是铁血硬汉么?硬汉怎么会有眼泪? 钟淮廷撞上去的那一刹很粗暴,后续的力道却很轻很轻,一点点吮吸,一寸寸舔弄,小心翼翼,像是很不安,又像是恐惧,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他环着苏清雉的腰,手垫在苏清雉身后,垫在腰背和粗糙的墙壁之间,他的动作温柔又不容抗拒,眼泪却烫得很。 烫在苏清雉心上。 一滴又一滴。 烫到他几乎不能呼吸。 这样亲密的动作做了无数次,从没有哪一次像如今这般绝望,也从未如此疯狂。苏清雉想起曾经在黑天里,在南京无人的巷口,他大骂钟淮廷不要脸,钟淮廷却笑他,还贱兮兮地叫他“大英雄”…… 熟悉的痛苦被酸涩环绕,他眼眶发热,认命般闭上眼睛。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很久很久,久到弄堂里有住户出来收衣服,久到苏清雉几乎以为自己裸露的皮肤都要被钟淮廷的眼泪烫坏。钟淮廷才终于放开他,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声音闷在布料中。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 苏清雉摇摇头,又拍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