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当我进书房的时候,发现我藏书的禁制被破解过。”他冷笑道:“黑暗魔法的臭味,我用鼻子都能闻得见!” 艾尔维斯重新被按回原位,教皇口中还在说着,他似乎极其痛恨黑暗魔法师,这种时候还想打击他,“是那个死灵法师害了你,如果你不跟他为伍,今天还有活下去的可能。怎么样,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 艾尔维斯目光微沉,教皇等待着他的悔意,然而下一秒,竟然看到他笑了一下。 教皇恼羞成怒,“你笑什么?!” “我只是想到,幸好他不知道。”艾尔维斯淡淡说:“免得他伤心自责。” 教皇眸光一利,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打得艾尔维斯侧过了头。打完后,他脸上的表情又慈悲下来,可惜地摸着他的侧脸,“差点儿忘了,这具年轻的身体马上就是我的了。” 魔法阵光芒再次亮起,魔力传输后,即将进行灵魂转移的禁术。 艾尔维斯一动也不能动,周身开始扯痛,灵魂犹如置入冰窖。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头顶忽然劈落一道黑光。 轰的一声,地面一震,点亮到半途的禁术法阵轰塌一角。 教皇目龇欲裂,“谁?!” 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二楼祭台的边缘,手中法杖再次一挥。 教皇手下一名剑士冲出来,挡下一击,急声道:“我们人多势众,他只有一个魔法师……” 话音未落,身后又是一震,一匹高大的骨马从天而降,马背上是一个威风凛凛的亡灵骑士。亡灵骑士行动无声,手持长剑冲进护住教皇的人群里,这仿佛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不多时,血液便流了满地。 “死灵法师——”惊变让教皇苍老的声音破了音,眼尖捡起地上的匕首。 形势仿佛翻转过来,他比划着艾尔维斯的脖颈威胁,只是手颤得厉害。 危野沉思片刻,放下了法杖,又让亡灵骑士退下。 教皇一喜,哆嗦着取出一张魔法卷轴,想要瞬移离开。 艾尔维斯不想放过他,急速调动着体内的魔力,然而离消解身上的光之牢笼还差一点。他目光落在危野身上,想要传递什么消息,却忽然一愣,危野竟然取出了那只诡灭之弓。 教皇单手不听使唤,此时缓慢地摸到了瞬移卷轴的边缘,远处,弓弦微微拉开。 魔法师臂力不足,一箭颤颤巍巍出来,轻轻射入地面,离教皇还有数步远。 教皇大笑两声,身影闪烁几下,消失在原地。 被勒令停下的亡灵骑士看向自己的主人,红眼睛闪了闪,特别像嘲笑。 危野没理他,看着那支消散的元素箭,施施然把弓收了回去。收工。 艾尔维斯也松了口气,诡灭之弓最厉害的是精神攻击,只要在攻击范围里的人都会收到影响。教皇活下去的执念已经吞噬了理智,必然会死在幻境里。 他紧绷的肌肉一松,瘫在地上,身上的禁锢也恰好解开。 脚步声轻响,死灵法师慢吞吞走过来。 “很抱歉,我都听到了,我差点害死你。” 艾尔维斯撑起身体,急促张了张嘴,却又见他轻轻笑了笑,“不过还好。” “——我现在不用伤心自责。” 艾尔维斯深深看着他,倏尔也扬起唇,“是啊,还好,哈哈哈哈。”清朗声音第一次这样肆无忌惮地大笑,光明圣子浑身狼狈躺在地上,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盈满笑意。 上方传来一声巨响,危野吓了一跳,还以为还有敌人没杀。抬头一看,结果是他那只新收的亡灵骑士,不知道发的什么疯,正在用力砸着一具石像。 三两下,石像和纪念碑都成了碎石。危野心说也不知道是哪个英雄倒了霉,赶紧把他召唤回来。 救走艾尔维斯后,危野先找了家旅店,他失血有些多,虽然能用光系治愈术疗伤,短期内还是有些虚弱。 艾尔维斯沉睡在床上,身上的外伤已经痊愈,又是干干净净,洁白得晃眼。 乖宝宝,早说过会把你带走,危野坐在床边笑眯眯想。 想起他被教皇扇了个巴掌,忍不住用头发挠了挠他的脸颊。 明明没有力道,睡梦中的男人却胸膛剧烈起伏,猝然睁开眼。 他似乎做了什么噩梦,目光震颤,呼吸一声重过一声。 “你怎么了?”危野悄悄收回使坏的发梢,“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我……”艾尔维斯看向他,目光像是烫到一样收回去,“没有。” “没有吗。”危野微微皱了皱眉,看到他面色不对,“可是你看起来很不对劲。” 他脸上爬满了红晕,像是失血过多后的发烧,视线也闪烁不定,蒙上一层迷离之色。 “你治不好自己发烧吗。”危野立即起身,“我去买点药剂来。” 然而他刚转身,手腕就被抓住,“不用!”艾尔维斯攥着他细腻的肌肤,五指难以抑制地收紧,“不是发烧。” “那你是怎么了?” “我……”难以启齿一般,艾尔维斯低低地道:“是诡灭之弓,我受了诡灭之弓的影响。” 因为他的心境不再澄澈。 艾尔维斯突然意识到,他以后很难免疫精神攻击了。 “嗯?怎么会这样。”危野担忧看向他,俯身帮他检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之前在混沌深渊不是没事吗?” 芬芳的气息随着他的靠近钻入鼻腔。 “别!”艾尔维斯手背搭在眼睑上,仿佛看到吃人的巫妖一样死死闭上眼。他喘着气,艰难地道:“别这样……” 第147章 死灵法师的职业操守(二十) “别这样……”艾尔维斯咬住牙关忍住喘息,却无法闭上鼻腔,一呼一吸都是浓郁诱人的味道。 危野明明什么都没做,他歪了歪头,困惑,“别怎么样?” 男人喉结剧烈滚动,却不说话。 “你是不是在幻境里看到什么可怕的经历了?”口中疑问着,目光不由被吸引过去,危野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轻轻触了触脖颈上的凸起。 指腹下耸动得更厉害了,艾尔维斯喉间发出一声几乎是痛苦的低音,吓得他嗖的一下收回手。 “对不起!”他不知所措地捏捏手指,“我要怎么才能帮到你?” 艾尔维斯强迫自己说:“离我远点就好。” “哦。”危野感觉自己好像闯了祸,安静退开两步,坐到了不远处的桌边。他迟疑问:“你的幻境已经被破解了吧,怎么还这么难受?” 床上男人以手遮眼,语气异常急促,“别说话。” 危野:“……哦。” 然而安静之下,脑中光影浮动得更加清晰,艾尔维斯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冷静。 先前的幻境里,他并非是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