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力简简单单能做到的,谢沉云倒是个不错的帮手。 谢沉云看着眼前人,鼓了鼓嘴巴。 真是贪心的家伙,他都这么解释了,还不满意。 魏正平是当世三大先天宗师之一,进宫监视他自是万分惊险,原本定的入宫人选其实是他二师姐。 不过当时,他也不知为何,自己就鬼使神差地主动请缨了。 经考虑之下,教主终究答应了。 他虽入教时间尚短,但在修习《涅槃圣典》上却颇有天赋,现在教内年轻弟子中,就连大师兄也只能跟他打个平手了。 两人说着话。 御撵已到了勤政殿前方的台阶下。 顾思远做戏做到最后,伸手携同谢沉云一齐从上面走下来。 王坛紧跟在一旁问道:“陛下,谢娘娘要安置在哪座宫殿?” 顾思远一蹙眉,考虑到后宫还有一些原身留下的美人,终究男女有别,谢沉云住过去自然不大方便。 他四下看了眼,便道:“勤政殿一旁的清梧台还空着,便住那儿吧。” 王坛愣了愣,方才道:“是。” 清梧台只是个台阁,自然比不得后宫一宫之主地位高。 但事情不是这么看的,清梧台离陛下近啊,几乎是抬个脚的距离;而在前朝之时,清梧台更是帝王政事劳累之余,用于休憩看书的地方。 陛下每日只要出入勤政殿,必会路过此地,那自然也能日日想起谢娘娘,这可真是天大的恩宠了…… 谢沉云看着不远处清梧台挑高的飞檐,了然地看了顾思远一眼,这昏君倒是打得好主意,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不过,自己可不是好惹的。 “……”顾思远。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身边人的眼神都有些奇奇怪怪。 大家难道跟他不在一个平行世界吗? 他准备问一问。 却在这时,谢沉云扬起下巴对他轻肆一笑,而后袍袖微摆,双手负于身后,溜溜达达一般往着清梧台正门处去了。 王坛看了眼顾思远,又看了看谢沉云的背影。 然后手上拂尘一甩,追着谢沉云跑了过去,十分谄媚道:“谢娘娘,清梧台久无人住,奴才让人来重新归置一下。” “……”顾思远。 王胖子,你真是个非常识时务的人。 顾思远摇摇头,转身抬腿往勤政殿迈入。 他如今每日的行程安排也颇为紧凑,一般便是上午批奏折,下午和晚间练功。 谁让这是个人人高手的世界呢? 这日下午,顾思远正式开始了《先天乾坤功》下卷的修习。 比起上卷来,下卷要艰涩许多,不过,同样带来的好处也更多。 若是一个月前在谢家庄的此时的自己,那天外殿的所谓仙女门徒,也可拼上一拼,唐晟那厮就更不一定跑得了。 练功如同学习。 时间倏忽而过。 等他再站起身时,外间已经夕阳挂起,红枫漫地。 顾思远走到窗前吹风。 一抬眸,正好对上不远处的那座楼阁。 谢沉云头发已经全部放了下来,晚风中招摇,宫装衣服却还没换,仗着功夫不错,正赤足斜坐在清梧台细细的栏杆上。 看到他,唇角勾起浅浅的笑意。 清梧台虽唤做台,但地方其实并不小。 它是个四层高的小楼,下方还有一座广阔的庭院,栽了两棵巨大的梧桐树,如今正值秋日,宫人又以巨缸移了数棵桂花过来,馥郁芬芳。 看着谢沉云肆意又闲适的模样,不知为何,顾思远突然觉得,那处的景致似乎比他的勤政殿要好上不少。 就在这时,王坛走了进来,还是惯常叫人心烦的一脸欲言又止。 顾思远不耐烦看他一眼。 这些日子来,王坛已然能看穿顾思远的想法,立刻开门见山道:“陛下,今日新人入宫,陛下是否要传谢娘娘前来侍寝。” “……”顾思远沉默一瞬,摆摆手:“不必。” 王坛惊奇地眯了眯小眼睛。 陛下难道还对那位神秘的美人娘娘不忘旧情。 他白天时难道误会陛下了? 想罢,他颇为感慨的道:“也好,陛下将谢美人安置在清梧台,那位神秘娘娘若是夜间再来勤政殿,只怕看了闹心,陛下如今先去安抚一番,以免其激愤之下伤及龙胎……” “……”顾思远。 顾思远立刻转身往外走,以免这王胖子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他木然道:“朕想了想,还是去看谢美人吧。” 反正大家都是男人,一起睡就一起睡了。 谁都没损失。 王坛被这喜怒无常的君上弄得怔愣一瞬,不过,很快他反应过来,立刻又道:“陛下圣明,谢美人今日初入宫闱,放眼尽是陌生景色,只怕心中不安,陛下不忍其枯坐至天亮,乃是最温柔体贴、铁汉柔情之辈。” 顾思远:“……” 总之,你都有理。 难怪能做大总管! 顾思远过去清梧台时。 谢沉云依旧斜坐在那细细的栏杆上,白皙赤足垂在下方微晃,手中却多了个青瓷酒杯,见到人来,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就知道,这昏君必然按捺不住。 顾思远方才在勤政殿时,便觉这厮颇为享受,如今既然来了,便也走到栏杆旁,登高赏景。 谢沉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便懒懒靠在身后的立柱上,看着顾思远轻笑。 他倒要看看这昏君,今日还要弄出什么花样来? 顾思远自来是视他人如无物的,但被一个人直勾勾盯着,也并不舒坦。 尤其这盯着他的人呢,看起来舒坦地过分时。 他转过身,负手随口问道:“沉云,对此处可还满意?” “不错。”谢沉云点点头,略沉吟一瞬,忽地,他又含笑意味深长道:“此处离勤政殿极近。” 顾思远点点头,沉声道:“你明白朕的意思就好。” 离勤政殿近,一方面远离后宫,一方面也更方便盯住魏正平。 “……”谢沉云呆住,手中的青瓷酒杯一时都握不住,直接落了下来。 这昏君居然就这么承认了,承认了他是别有企图? 顾思远不明白谢沉云的突然失态,不过,这并不耽误他出手如风,一把接住那酒杯,免其破碎零离,轻轻放到一旁的小桌上。 陶瓷轻磕木桌的声响,让谢沉云回过神来。 他眨了眨眼,后知后觉意识到,顾思远刚刚那一手,似乎是漏了点功夫。 他好奇道:“你……你真的习武了?” 他记性不差,也记得月前在谢家庄时,顾思远说得那番话。 顾思远点点头:“确实学了些。” 谢沉云手托腮,问道:“是哪位前辈指点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