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前有个漂亮箱子。 “过来,黎姨和陈姨同我整理出来。”看他好奇,贺云向他招手。 掀被下床,脚触地毯,虚浮的像踩在柔软凹陷水球,方成腿一软,抬头不偏不倚,对上贺云看过来的目光,不好意思到耳朵发烫。昨晚,闹得有些过火。 大大方方,贺云干脆过去牵他,两人盘腿坐在箱前,他问,“是什么?” “情书。” 方成低头看去,箱子干净,一封封信按着他不知道的某种特定顺序摆放整齐,像一颗颗拥挤的心。即使时间过去,情与怯仍在信封中,不是心是什么。 方成抬头看贺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要当着自己的面,打开这些情书? “她们整理出来,我就翻翻。”猜到他的心思,贺云解释。 只是翻翻,里面的信,当年不打开,如今也不会。 方成不知该接什么,沉默一会儿,脸上放出淡笑,与出口的话相配,“我以为,你上学时,一定不好好听话呢。”没把话说得太明,他觉得贺云一定是个坏学生。 “当然不是,我上学时候很辛苦。” 他不肯输给谁,老天爷也宠他,只要用点心,第一从来是他。当然,他也好奇坏,抽过烟,十五岁把初吻送出去,欺负过同学。 贺云父亲自己是个坏分子,不想让自己的种也跟着坏下去,从小到大管得严厉。只是,终究是他的种,根子出的,一点小打小闹的坏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贺云,就这么长到现在。 “你不知道,守第一多不容易,几千双眼睛虎视眈眈,要把我挤下去。”贺云躺下,枕着方成的腿,飞快眨了下右眼,“但是,他们都没成功。”他在位,只能是第一。 方成听得心尖发颤,他跟他,真是很不一样。自己普普通通,按部就班的长大、工作,娶妻,有了圆圆。 他面对这样的贺云,本能的慌。贺云想要的,一定要得到。 看他不说话,贺云以为他不爱听,干脆扯开话题,“所以,这两年,我爸不管我,随我玩,爱怎么就怎么。” 玩,自己也是他玩中的一环。 方成牵出个笑容,“嗯,玩两年,收心才能管好家里的事业。”到时候,贺云也会该怎么就怎么,结婚,有小孩。 听他隐有教育意味,贺云皱眉,“我不是圆圆,你别来教我。”方成哑然,怕他因此要生气,忙不迭解释,“我没那个意思。” 干脆闭眼,暖意自脑后升起,贺云昏昏欲睡。昨晚不止方成累,他才是卖力的,他才应该累。 方成动不敢动,低头看他,俊逸洒脱,谁能抵得住,谁要抵得住。他被自己瞬间生出的想法恫吓,扭头看窗外雨,轻声跟贺云说,“这样睡,要着凉。”久久,方成以为他睡着,贺云才睁眼,干净的两枚淬水黑曜石,能看进人心最深处,“上床睡,你陪我。” “嗯。” 刚答应,他被贺云牵上床,睡回笼觉。 直到十点,两人才吃上早餐。圆圆早就起来,黎华在陪她看动画片。落地窗外的雨,还在下。 贺云拉开餐椅坐下,打着哈欠跟陈红娟讲话,“姨婆,吃什么。”陈红娟怜爱的看着他,“海鲜乌冬面,好不好。” “嗯。”点头,贺云看方成,“你想吃什么?” 他吩咐她们可没贺云这么顺口,颇不自然,“一样就行。”等待的时间无聊,贺云不免左顾右盼,最后看向客厅,“真是,圆圆现在是家里最小,黎姨婆紧着疼她了。” 这话恰被端面出来的陈红娟听到,笑着接口,“你跟个小丫头争,别人不敢讲,我和你黎姨婆疼你,是从小疼到大的喔。” 贺云也笑,“知道,知道。”匆匆瞥过方成,“早上给她煮的什么?” “虾蓉粥,放了点胡萝卜。” “她爱吃吗?” “小孩子不是讲爱吃不爱吃,是讲吃得有营养,要搭配……”陈红娟教他,大有喋喋不休之势,贺云赶紧给方成眼色。 方成救他,“姨婆费心。” 两人这才得安安静静吃早餐。 方成看贺云吃得认真,不免开口,“你竟然不挑食。” “为什么要挑食。”贺云一口吃掉两枚虾仁,“姨婆做出来,是心意来的。”低头,埋嘴海鲜乌冬面。 不挑食,方成的心骤然松下。 不挑食,能有他,也能有他,或她。只半年,很快过去。可能不到半年,贺云就腻了自己。 反正最后要分道扬镳,不去想太多。 第17章 时间往后走,不管人愿意不愿意,日子嘛,也要接着往下过。这个月过得糊里糊涂,方成险些把圆圆的生日都给忘了。 下过两天雨,天终于放晴。 圆圆与贺云相处程度加深之快,大大超乎方成预期。大抵是贺云打游戏厉害,会逗她,比严肃无趣的爸爸好,小孩儿的世界就这么简单。 他坐在落地玻璃后的沙发上出神的想,冷不丁听到圆圆笑声,回神抬头。好日光透过玻璃,像细碎金子,洒遍庭院小人间,照得泳池波光粼粼,贺云和圆圆的身体在水面起伏,两张笑脸,一大一小。 他带她,在泳池里玩。 小丫头扎在个黄鸭子泳圈里,昨天刚买的泳圈,喜欢得不行,趴着,晃着,池水宠她,浸得她舒舒服服。 贺云来回游了一圈,游到她面前,捋了把脸上的水,“圆圆,怎么样?” 马屁精立刻拍起她的小手掌,“好,哥哥游得好。”说完,她学,泳圈下的腿扑棱扑棱,无法前行,只得了坐秋千似的晃动,滑稽可爱。 陈红娟和黎华也在方成身边看,笑个不停,“好啦好啦,玩水多要着凉。”两人各自起身,一个进房间拿衣服,一个走到泳池边把圆圆抱起来,“你跟哥哥癫,他几年感冒都不来一次。” 贺云看黎华把她抱走,余光瞥见坐在沙发上笑意柔柔的方成,招手,“过来。”方成把笑敛淡点,走过去,坐在池边,“怎么了?” “你要不要下来?” 方成摇摇头,“圆圆头发湿了,我要给她擦。”贺云向后一倒,溅出不少水花,“姨婆会帮她。” 他心里犹豫起来,透过玻璃看客厅,转头对贺云,“她还要洗澡……”不知什么时候,贺云游了回来,听他口气知他不肯,干脆伸手拉,“啰嗦。” 突然入水,方成睁大眼睛,慌乱弥漫于心,下意识抓身边事物。刚抓住贺云手臂,给贺云提拉上来,张嘴惊魂甫定的喘,“贺云。” 他惊慌失措,贺云心满意足。 “你不会游泳?” 凉意蔓延,日光让受惊的皮肤慢慢回暖,他撑着池沿,擦脸上的水,“会,只是要带圆圆,好久没空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