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的眼睛。TENTH最好小心他的屁股。一旦让他逮到他,他会不顾一切割断那家伙的喉咙—— 喷薄的血液才能平息他现在的郁火。 而电话的铃响只会让怒气膨胀—— 第一次铃响起时他皱起了两条高挑的俊眉,第二次铃响时他拿过扶手旁的抱枕按在了自己耳朵上。第三次的铃响让马尔斯意识到“假装听不见”已经被踢出了选项,他不知是该恼怒枕头的隔音太差还是对方的锲而不舍。摸出手机按下接听,他不悦地皱着眉一言不发,而仿佛与他的心情同步了似的,耳边的听筒里也是一片的寂静。 人们真该搞搞清楚恶作剧的时机,他不耐地催促:“说话。” “我本来打算,如果这通电话你也不接,那我就直接回纽约了。” 马尔斯忽地张开眼,“唰”地从沙发里坐直了身。“威——”他还没念完那个名字就被对方打断,“纽约那边催我回去。” 电话中听不出警探的情绪,马尔斯目光涣散地盯着地毯上的一块咖啡色印记,回了声心不在焉的“喔”。又过了快十秒,那句话在他弯弯转转发达的大脑内走了不知多少弯路岔路,似乎这时候才正确地到达了信息处理中心,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眼神逐渐回焦,问了句聊胜于无的废话:“你现在走?” “是。不过在那之前,我想见你。”电话另一端的威廉有条不紊地说,“五分钟,我在你们一楼的餐厅,五分钟后如果我见不到你,那我就真的走了。”他淡定的口吻就像是平日的闲话家常,马尔斯不明白为什么他能这么平静,在TENTH的胜利被全世界媒体播报以后。不过也有可能,威廉还不知晓发生了什么。 他魂不守舍听着警探在说话,隔着听筒对方的声音显得更为低沉。我还没说“不”呢,马尔斯模模糊糊地想,我没同意你怎么能想走就走? 不知道何时站起的身,不知道什么时候迈出的门,回过神时他已经站在电梯前反复戳着向下键天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有对他名字的叫喊从办公室里传出,不过谁又在乎。久久仍不敞开的电梯门加剧了心里的恼怒,马尔斯盯着电梯上方不断跳跃变化的楼层数,再等上三秒,也许他会幼稚地踹一脚在门上——还是那句话,谁在乎。 幸运的是,“叮”,电梯门抢在他抬脚前乖顺地打开,马尔斯几乎瞬间闪进了里面。按下楼层和关门键,他抬起头,无机质的灰眼睛与急忙赶到门外的克里斯打了个照面。女Alpha皱眉的表情渐渐消失在门板的遮挡后,马尔斯看着她却忽然弯起眼笑了。他抬起手,冲晚了一步的对方懒洋洋地一挥。 “不准走。” 他慢慢地说,确保声音被电话信号好好传送到了另一个人的耳边。 作者有话说: ☆、90 开幕.08 等马尔斯循着威廉的气息在一处花盆的遮挡后找到对方时,他已经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满五分钟了吗?他有些焦躁地想。可威廉还在这儿。 他走到警探的对面,敲敲桌子示意自己的到来。金发对于他的出现似乎满怀惊讶,马尔斯在听到他的报时后自己也诧异了,“一分钟。”威廉瞥了眼手表上的计时(他还真的在计时间,黑发男人在心里撇嘴),“一分二十三秒。”警探报出个更为精准的数字,对马尔斯的效率刮目相看,听说他的办公室在三十一楼? 腿长兴许确实占优势。马尔斯吐出口气,拉开凳子在他的对面坐下。 “你其实不用这么赶。”威廉细细地端详他,目光扫过对方光洁额头细密的汗珠。 “你说了五分钟。”马尔斯扯掉领带,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粒扣子试图让自己透透气。“我不想你走。” 他的话坦率直白地每次都会让威廉发愣,“那只是对你无视了我两个电话的报复。”威廉耸耸肩,也不管这句话听上去让自己显得有多幼稚,“但我还是会走的,”他又说,马尔斯刚刚放松的面孔又僵硬了起来,“因为众所周知的那件事,”他示意餐桌后方挂在墙壁上的液晶电视,“我接下去有的忙了。我想,你也是?”他说完,放下了糟蹋盘中卷饼的叉子,灰绿的双眸直视马尔斯的眼睛。 “计划外。”黑发男人不那么自在地在椅子里动了动,目光切断接触挪到金发的肩头,认真盯着那地方就像对方宽阔的肩膀上忽然长出来了两只角似的。 “什么?”威廉没听清他的小声嘟哝。他切下一块卷饼送入口中,细嚼慢咽的同时切了块西兰花送到马尔斯的嘴边,后者眨眨眼,心领意会地吞下。 “我说,”马尔斯在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后重复道,“这整件事的发生都在计划外。我们本可以阻止他,本可以。但我们没能。” “你不可能猜得到他不给你一点点时间。” “但撤出隔离的指令是昨天中午下达的,而爆炸发生在今天凌晨!看在上帝的份上,我甚至早了他至少十二个小时!”马尔斯挫败地低吼,威廉错愕地看着他。他认识马尔斯也有段时候了,对方说话向来都是舒缓低柔,这还是威廉第一次看到他毫不掩饰在发泄怒火。 “……你得意识到,昨天是周六。”威廉慢吞吞地说完,在马尔斯后仰靠上椅背翻了个白眼后发现自己确实没安慰人的天赋。 “谢谢。”马尔斯干巴巴地说,“所以工作日系统并不在「十分之一」运行,很高兴得知他们有多么的勤恳多劳。” “你知道这反过来也向你透露了什么吧?” 马尔斯疲惫地闭上眼,“我知道,但我没办法。”威廉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从他嘴里听到“没办法”这句话。“指令的下达只有特别行动科与部分高层知晓。SAD的组员都是互相知根知底长年的同事,人数用两只手就能数出来,排除掉他们——我可没那么长的鼻子能伸入高层内部。” 况且,就算他揪出了间谍又能怎样。TENTH能在CIA高层安插一只老鼠,他就能轻而易举再放进第二只。面具人比他更了解官僚主义的运作法则,但他不,比起玩弄权术,马尔斯更倾向于只做个简单的执行者。 他只是没意料到,「十分之一」在CIA内部的渗透比他想象得严重。国家顶级情报机关的消息是从电视新闻里得来的,国防部的家伙们知道了的话能嘲笑他们好几年。 “我觉得,”威廉垂下眼睫,身体前倾握住了马尔斯搁在桌面上攥紧的双手,“你真没必要把逮捕TENTH当做自己一个人的责任。” 马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