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扣住手机,屏息凝神,果然捕捉到了那一点儿隐约却又清脆的声响,啪,一声,啪,又一声。 好像是在抽打什么。 秦简只犹豫了半秒钟就起身循声探去,脚步放得很轻,往后面那条昏暗不见光的小巷子里靠近。 仿佛是察觉到有人来,连续不断的“啪啪”声戛然而止。 秦简立刻驻足,在巷口等了片刻,却又不见有任何动静。 他举起手机,点亮手电筒的同时朝里面“喂”了一声,心里琢磨如果是撞破了人家野战,那他立刻鞠躬道歉调头就走,就怕不是野战而是打孩子、虐猫虐狗什么的。 那为什么被虐待的孩子,或者小猫小狗没有发出哭叫呢? 秦简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了,他被光线所照亮的画面震在原地:视野里出现了一个纤瘦的身影,佝偻着背靠在墙壁上,这个人听见了他的“喂”,猛地转头过来,眼神惊惧而慌张。 秦简也被吓住了,心脏漏跳一拍。 淌着泪的眼睛,脸颊红肿不堪,浮着交错的巴掌印,微微张开的嘴唇像吸过人血,嘴角往下流着几缕猩红的血迹。 漏拍的心跳在下一刻加速勃动,秦简还看见一抹刺眼的反光——这个藏在黑暗里的男人,用一根银色的长针扎穿了自己的耳朵,银针嵌在肉里,血往下滴。 时间好像在凝固的对峙中暂停了几秒。 被光照出模样的男人先回神,他找回呼吸一般急速地大喘气,浑身颤抖,只有冰冷的墙壁可以让他紧紧依靠。他强迫自己抬起手将银针抽出,扔掉,再从衣兜里掏出一副黑色的口罩。 秦简也终于回神,他蹙着眉大步上前:“喂,你——” 对方低着头,口罩将半张脸遮盖得严严实实,也不听秦简的关心,只磕绊着往后退开两步,差点绊倒,随后弯下腰拿起了什么,死死地抱在怀里,就这样从秦简身边落荒而逃。 巷子里只剩下秦简一个人。 手机很烫,让秦简知道刚才遇见的这一切虽然短暂,却不是他的幻觉。 太不可置信了… … 秦简垂下胳膊,还有些愣神,恍惚间又被墙脚下的一丁点光亮吸引。 他走过去,蹲下身,看清楚了。 他将这根沾着血的银针捡起来。 作者有话说: 感谢看文! PS:一改成熟稳重的攻人设,但温柔恶劣不会变,我还没吃腻,还能继续搞这口 第2章 处处都充满违和 【处处都充满违和】 二. 回到湖畔桌位里,秦简抄起一瓶啤酒就猛灌两口。 他的心脏还在狂跳,刚才的那场意外奇遇或许会变成噩梦出现在今晚的睡梦里。 “老杜呢?”秦简抹了把嘴,问杜从筵的女朋友。 而莫优好像心不在焉,她迟钝地“啊”了两声才抬起下巴朝着乐队的方向示意:“潘万走不稳,从筵帮忙扶着。” 秦简扭头看去,看见寿星站得歪歪扭扭,拆了架子鼓的麦克风攥在手里,又被一左一右地搀着,移动到草坪正中央,口齿不清地开始发表生日趴体的结束感言。 一左一右,左边的那个是杜从筵,右边的也是个男的,戴着兜帽和口罩看不清脸。 秦简只瞅了一眼,漠不关心。 “我先撤了。”他将啤酒喝完,预备叫个车打道回府,用游戏慰藉他备受冲击的心灵。 “好,拜拜,”莫优随口应付,“我们等会儿也走。” “你在干什么?”秦简看她举着手机拍照,心道不至于吧,男朋友虚与委蛇地扶着塑料好兄弟装装样子,这有什么好拍的? “嗯,我想确认一下… …我好像,认得这个人。” “谁?” “潘万叫来的这个人,他好像是我们画室兼职的模特。” 莫优用照相机放大人脸,侦探般仔细:“他的眼睛下面应该有一颗泪痣——啊,真的有!但是他怎么,眼睛好红,像刚哭过似的。” 秦简心头一跳,立马照搬莫优的办法,再下一秒,就被手机屏里的画面惊住了。 他喉头滚动,问:“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褚楚,衣字旁一个记者的者,和四面楚歌的楚。”莫优垂下手,语气由诧异变成疑惑,“他竟然是… …” 秦简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他连拍数张,将褚楚定格在屏幕里。 兜帽把耳朵遮住了,看不到被银针贯穿的耳垂是否还在流血。 秦简盯着手机,有几秒钟的晃神。 随后他问:“你刚刚说他竟然是什么?和老杜一样,是潘万的发小么?” 莫优听见了,却抿着唇没做声,眉心簇在一起。 那边寿星讲完感言,让大家各回各家,明年再聚。 秦简坐着没动,也没有再追问莫优。 他看着杜从筵满脸不耐地架着潘万走回来,还没走近,潘万突然发力将杜从筵挣开,转而把胳膊搭到了另一边的褚楚身上,压得那个人步子一跌。 桌下,秦简的脚踩在一个滑板上。 所以被撞破自虐后,他匆匆逃跑时抱进怀里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个破旧斑驳的、漆成黑色的滑板。 脑子里无数猜想乱撞,秦简又默念起褚楚的名字:“褚楚。” 四面楚歌的楚… …可在巷子里的那副模样,虽然可怖,但更符合楚楚可怜的楚。 三人磨蹭回来了,杜从筵拎着潘万的一只胳膊,帮忙把人安置到座位里。 他骂道:“酒品还行啊,喝这么多都不吐。” “晚点儿吐,”潘万趴桌上哼哼,“回酒店了,再吐。” 秦简依旧沉默着,眼神直勾勾地落在褚楚身上。 两人对视,褚楚很快别开了目光。 哦,装作不认识。 … …也确实不认识。 “这是谁?”秦简开口,也不知道具体是冲着哪个在问话。 但很诡异,杜从筵不吭声,莫优也不吭声。 “谁谁?”只有潘万,支棱着小臂乱晃,思维迟缓,“你说小丑吗?刚才他过来,你没、没听我,介绍啊?” 秦简说:“刚才我不在。” 潘万打了个酒嗝儿,点点头:“那我再,介绍介绍。” 这时莫优突然抢白:“那个,不用介绍了吧!已经这么晚了,撤吧,从筵,我们走吧?” 杜从筵“嗯”一声,但没动,他感觉秦简不太对劲儿。 他拍拍秦简的肩膀:“一起走啊。” 越遮掩,秦简越要知道答案。 他拿起桌上的酒瓶,灌一口,没有要走的意思。 潘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意识不到这僵持的气氛,他费劲儿地支起身,靠进椅背里,抬手抓住褚楚的胳膊,自顾自地炫耀道,语气很得意:“这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