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生了病就会找祭司,小宝刚才太慌乱了,此刻冷静几分,便急忙忙地往祭司居住的山洞赶去。 蛇族兽人瞧见他,纷纷问:“小宝赶那么急作甚?” 小宝顾不上回话,险些一脑袋栽进正在干活的雄兽身上。 阿默把他捞起来,见他小脸紧绷,忙问:“小宝,怎么啦?” 小宝鼻尖冒着细细的汗,道:“阿默哥哥,雌父生病了,我想找祭司给雌父看看身子。” 阿默一听江言生病,立刻把活儿放下,把小宝往肩膀一揽,带上小蛇火速去找祭司。 小宝乖乖趴在阿默肩膀上,尾巴甩了甩。 成年雄兽的速度可比幼兽快得多,他们来到山洞底下,阿默沉声喊:“伊修!” 出来的不是祭司,而是他养的那只灰灰鼠兔。 小小只的灰灰鼠兔站在石台上,灵动地用爪子比划,阿默立刻会意,对小宝说道:“祭司去山里采药了,咱们到山上找他。” 话音未落,径直往祭司时常采药的山谷赶去。 半刻钟后,阿默寻到祭司,他赶得及,气息一直喘。 祭司诧异:“怎么了?” 小宝忙喊:“雌父生病了,祭司能不能去看看他。” 祭司拎上药篓子:“好,即刻就过去。” 又道:“我先回山洞把药箱带上。” 阿默带着小宝先返回山洞看江言,他看着矮小的幼蛇,见他那么小就如此懂事,十分欣慰。 “乖小宝,上去看着你雌父就好,一会儿祭司就到了。” 小宝“噢”一声,他从石台上伸出小脸:“阿默哥哥,你等一等。” 顷刻后,小宝将雌父做的果干递给阿默。 阿默受宠若惊地接过:“小宝不用这么客气。” 小宝道:“这是雌父教的。” 阿默再次感慨着幼崽聪明懂事又体贴,捧着果干继续干活去了。 祭司拎着药箱赶来,替昏睡中的江言检查身子。 小宝小脸紧绷,神情紧张地问:“雌父怎么样?” 祭司道:“你雌父累到了,有些魇住,喝两三日药汤先养着。” 小宝依然担心。 “那雌父几时能醒过来呀?” 祭司:“让他睡着对身子比较好,睡足了,元气才能回来。” 说着,祭司打开药箱,配上几剂药。 撒特德不在,幼崽不会熬药汤,这会儿煎药的活儿就暂由祭司代替了。 他到灶头旁边生火,小宝本来还守着雌父的,他忍不住朝外张望,摸了摸雌父的额头,悄悄下床,到灶边看着。 祭司笑道:“怎么不在里面陪着了。” 小宝睁大眼睛,注意力都放在药壶上。 “小宝不会煎药,想跟祭司学,倘若以后雌父在生病,兽父不在话,我就能照顾雌父。” 祭司笑容温和,没再把幼崽往里头赶。 “过来,我教你。” 祭司教小宝添加水的剂量,教他掌控火候。 药汤煎好,小宝还学会将药碗放在凉水里,等药的温度没那么烫了,才盛入山洞之内。 江言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听到有人喊他喝药。 甫一睁眼,就对上幼崽闪灵灵的大眼睛。 “雌父,喝药……” 江言目光落在祭司身上,哑声道:“辛苦你来一趟了,伊修。” 伊修摆手:“不碍事,倒是你的身子得养一阵,近日是不是太劳累了。” 江言没觉得身上有哪里疲累,他这几年很少生病,病一次,属实正常。 小宝催促:“雌父,快把药喝了。” 看着幼崽化身小督工,江言只好先把药汤服用干净。 他把碗递给幼崽:“可不可以麻烦小宝把碗带出去清洗。” 小宝捧着药碗离开,把幼崽打发走后,江言垂眸,思忖稍瞬,他迟疑了一下。 “伊修,我……” 又摸摸肚子,下意识问:“我不会又有了吧?” 伊修一怔,道:“没有。” 江言:“这样啊,我还以为……” 伊修:“言,你并未怀孕,无需担心。” 且撒特德每年都会向他讨要那绝孕的药草服用,看起来的确是有些效果的。 这件事,几年来他并没有告诉江言。 与祭司闲聊一番,喝过药的江言又想睡了。 待对方离开,小宝洗了手回来,仍神色严肃的守着雌父一动不动。 半梦中,江言瞥见床头的小幼崽,他恍惚地抬手,摸摸那张软嘟嘟的脸,道:“小宝自己去休息。” 虽说喝了药,祭司也告诉他没什么大碍,但江言到底不想小宝这样担心自己,照顾自己。 他道:“雌父睡一觉就能恢复了,不用守在这儿。” 小宝听话地回房,透过缝隙看雌父继续睡下,那双银灰色的兽瞳一眯,顿时落下闪闪莹莹的泪花来。 又怕自己憋着泪哭的时候吵到雌父,跑到石台外掉眼泪。 撒特德刚回来,就看见变成小泪包的幼崽。 他哑然一瞬,旋即神色微变,夹起幼崽就朝里赶。 床上,江言静静躺着,睡颜安然。 撒特德垂下双目,看着小宝。 小宝嘴巴瘪起来:“雌父一早生病了,我找祭司来看过。” 撒特德看见桌上新开的药包,灶头底下的火炭还热着,想来是刚煎过药。 他神色微缓,把小宝放在床尾,目光凝在江言脸上。 此刻,小宝眼眶又酸了。 他挨近兽父,小小的身子倚在兽父身边,稚声道:“祭司说了,雌父养一阵就会没事。” 撒特德道:“小宝这次做得很好。” 难得被兽父夸赞的小宝没有预想中的欣喜,父子两就这么陪在身旁。 傍晚前,撒特德出去准备食材。 夕阳的余晖透入洞口边缘,晕出一片绚丽温柔的色彩。时下起了风,山洞里就没那么热了。 撒特德熬好粥,分开装了两碗,带入洞内。 床头,小宝守了一日也累了,不愿意离开半寸,这会儿正撅着尾巴趴在枕边,挨着江言的肩膀睡得很沉。 撒特德把他抱起来,小宝迷糊地甩甩尾巴:“兽父。” 撒特德把幼崽放在椅子上坐好,道:“等粥凉了就吃。” 小宝:“……噢!” 撒特德则占据床头的位置,将碗里的粥吹凉,低沉唤:“言。” 良久,江言转醒。 他的手被撒特德握住,撑起身子靠在抱枕后坐起。 “几时了……” 撒特德:“还不算晚,先吃点东西。” 江言就着对方的喂食把粥喝了,余光瞥向椅子,见小宝也在乖乖喝粥,方才安心。 他道:“我今日有点不舒服,可能把小宝吓到了。” 撒特德:“他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江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