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红火火呀。】 罗刹剑客又一次入京。 自他上次同时得罪六分半堂与金风细雨楼后离去,已有两年之久,雷损也在后来与他的交手中重伤,如今正在汴京郊外养伤。 罗刹剑客来汴京,所为何事? 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又会如何应对? 这是所有人都好奇不已的问题。 天气寒凉,白发剑客身披兜帽斗篷,面容隐在阴影之中,模糊不清,唯有垂在胸前的白发彰显着他的身份, 他低调地穿过人群,走向熟悉的目的地——樊楼。 江掌柜正美滋滋地站在柜台后算账,算盘拨得哗哗响。休夜刚走进来时他没看一眼,小二非常有眼色地迎了上去,待看清兜帽下的面容,又不自觉地后退两步,撞在柜台上。 “怎么了?”江掌柜抬头,休夜此时看向他,面容被兜帽的阴影遮盖一半,但能够让他们们看清他的脸。 “罗、休公子。”江掌柜差点结巴,从柜台后走出来,悄悄拨开小二自己迎了上去,“好久不见哪。” 白发青年眼下一圈青黑,神色略带疲倦,与两年前相比,他似乎毫无变化。江掌柜心中暗忖休夜登门是所为何事,有点慌。 休夜淡淡道:“小晏先生还有在说书么?” 江掌柜恍然大悟,如实道:“他很久没来了,我听说他是有事离京。” 休夜轻轻点头,随后转身离开。 江掌柜张了张口,望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在汴京许多人对他虎视眈眈的情况下罗刹剑客竟然选择来樊楼……这是又要发啦! 好事者多不胜数,许多人闻风而来,营业额在短短两天内比平日翻了一倍。他们好奇地向江掌柜询问罗刹剑客究竟是来做什么的。江掌柜心里在欢快地打算盘,如实回答:“他是来问小晏先生的下落的。” 众人一惊,联想到那些传闻,有种“竟然是真的”的感觉,又问:“话说小晏究竟去了哪里?” 江掌柜摇头道:“不知道,他没来好些日子了,有可能都不在汴京。” 江掌柜不清楚没关系,但其他有能力的人很快打听到这个能让罗刹剑客询问去向的说书人与亲戚相遇,外出探亲去了。 众人不免遗憾,若是晏游在汴京,岂不是有更充足的机会见到休夜?如今也不知休夜去往何处。 好事者都等着看好戏,看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会有什么动作。 暗流涌动,风雨欲来。 处于所有人目光的中心,休夜正在安嘉侯府做客。步明灯亲自驾着马车去接他的,顾惜朝甚至不知道他的步大哥出了门,一下课就看见了气势凛然的白发青年。 他的剑依旧锋芒毕露,沉默的模样看起来像是将所有的事情拒于心门之外。顾惜朝呆了一瞬,上前问好:“休公子。”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休夜,直呼其名不太敢,以大哥相称又不大习惯,这样生疏到称呼很符合他们之间的关系。 但步大哥和休夜是何时如此亲近的? 顾惜朝只记得不知不觉间有些人便走到了一起,也许是他们之间有过去的经历作为连系,所以拥有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 面对顾惜朝的问好,休夜只是轻轻点头,并未开口。步明灯在一旁向顾惜朝微笑,对他的行为表示肯定。或者说,他从来没有否定过顾惜朝的行为。 顾惜朝对步明灯扬起笑脸。 神侯府与安嘉侯府是邻居,当然知道休夜被步明灯带回来的事情,都感到放心。安嘉侯府不牵扯任何一方势力,他与休夜的关系只是私交,更何况也不会有人敢将目光对准安嘉侯府。 冷血更是觉得这是一件好事,这意味着休夜也许能够在安嘉侯府平静地度过这个冬天。! 第266章 真假难辨 休夜在安嘉侯府是一个十分神秘的客人。 之前住在这里的晏游与司空摘星和府上的每个人都相处得很好,尤其是都与小孩韦恒光相处得很妙。 韦恒光第一次见休夜,远远地缩在顾惜朝身边不敢上前,一点也不符合他平日的社牛作风。 顾惜朝被他揪着衣袖,问:“怎么了?” 韦恒光扭扭捏捏:“他看起来好有威风,我不敢去和他说话。” 顾惜朝:“……” 休夜无论近看远观,都是一个气势十足的人。顾惜朝便告诉他:“不要去打扰他。” 韦恒光望了顾惜朝一眼,和顾惜朝一起离开了。 “我听说他和小晏先生关系很好?” “他们是朋友。”顾惜朝想了想,又说,“步大哥也是他们的朋友。” 韦恒光嘀嘀咕咕:“蛊师也是小晏先生的朋友吗?他有好多朋友。” 顾惜朝心想,确实如此,晏游有很多朋友,是因为优秀的人能够彼此吸引么? 冷血抽空登门,他做不出翻安嘉侯府的墙的事情,老老实实敲门拜访,路上遇见顾惜朝和韦恒光在院子里玩水,说了声让他们小心,随后见到了休夜与步明灯。 他是来问休夜有什么打算的。 步明灯肯定将晏游离京是为探亲的事告诉了休夜,冷血需要知道休夜下一步的动作——其实他并不想这么做,只是昨天傍晚,他分别去六分半堂和金风细雨楼的地盘看了一圈,前者氛围沉重,后者则相对平静一些。 捕快们也反应了不少事情,休夜入京还没几天,已经开启了搅动风云的前奏。 休夜淡淡道:“没有什么打算。怎么,有人想给我安排些事情做?” 冷血道:“有很多人等着看好戏。” 休夜道:“与我无关,有人想杀我那便来。” 冷血背过身来回走了两步,缓了缓心情,又转身看向休夜:“这世上有谁能杀得了你?你不是已经觉得难遇敌手么?” 休夜垂眸不语。冷血看着他,又看向步明灯。 步明灯裹着大氅站在树边沉默,苍白得如同即将要随风而去。他看向休夜的目光竟似有几分悲伤。 面前的两人明明都比他年长,但冷血却觉得自己才像操心的长辈。 为什么非死不可呢?冷血心想,惩奸行善不足以作为活下去的理由吗? 那么多人都陪伴在他们身边。 冷血长于山林,被狼喂养长大,有时会在梦中回到那段时光,寒冷的冬夜、与他依偎在一起的狼、温暖的体温,他没有忘记那段记忆,一直向前走。 可面前的两人,仿佛永远困于他们记忆中的风雪。 晏游心想,没人能杀得了他,但他曾经真切地想过去死。 重病时看着家人担忧憔悴的模样,他想过死,也许他们会难过一段时间,但总有一日能走出悲伤。 独自一人在陌生的时代苏醒之初,他想过死,只有自己活着算什么?人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