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温顺,匍匐着,目光温和的,任由他摆弄。 想来,呼延海莫是草原狼王的传言不假,他的确实有着离奇的身世。 呼延海莫将白狼搂入怀中,笑着对司露道:“想知道我是如何当上他们的王的吗?” 喂他们吃食? 亦或是用熬鹰驯犬的手段驯服他们? 可狼的野性,远在鹰犬之上。 司露猜不出来,轻轻摇了摇头。 呼延海莫轻挑眉梢,目光幽沉。 “很简单,杀了原来的狼王,成为新狼王。” 司露恍然。 怪不得他能走到这个位置,他的狠辣,与生俱来。 呼延海莫见她愣怔,问道:“害怕了?” 司露清透绮丽的杏眸望向他,平静启唇道:“没有,你那时或许也是身不由己。” 被抛下山崖,成为弃子,能活下来,本就是奇迹,命运不公,他只是极力抗争,何错之有? 呼延海莫顿了顿,似是被她的话戳中内心。 在这件事上,世上之人都说他嗜血嗜杀,又有多少人会觉得他是身不由己呢? 夜风拂动少女披在肩头的墨发,她靠在树上,嗓音清越,清晰吐字: “弱肉强食,不仅是动物界的法则,也是人世间的法则,绝境之下,只有反击,才能活下来,不是吗?” 呼延海莫瞧着她,眸光微微炯烁,静静不语,似在沉思。 半晌的沉寂,唯有风声在旷野间涤荡。 “走吧,回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呼延海莫方才有了动静。 他走到少女面前,轻轻蹲下身子,双手柔和地自她的膝下绕过,将人打横抱起来,仔细揽在怀中。 徐徐往深林外走去。 * 自那日从宫外回来后,呼延海莫对司露的好,一日更赛过一日。 他对她小心翼翼,万般细致。 几乎到了捧在手中怕碎,含在口里怕化的地步。 以至于整个宫里无人不知,可汗宠妻无度,事事以可敦为先。 饮食上。 他特地去找来中原的厨子,为她做更合口味的菜式。 起居上。 他命人将寝殿全部换上了中原的家具,按照中原人的习俗,改造了整间居室,就为了让司露住得更加习惯。 吃穿用度上。 更是一应都用最好的,金缕衣,霓裳裙,珠宝、翡翠、玉石,赏赐不断,甚至司露不经意提及的,他都无一不去满足。 可呼延海莫越是这样,司露却越是心中难安。 无功不受禄,况且他对她再好,她也不会领情的。 * 春深景明,和风微醺,碧草连天。 这一日,司露正在花圃散步。 却突有侍女朝她迎面撞来。 司露被撞得一个趔趄,袖中却被暗暗塞了一截纸条。 司露觉察出了异样,攥紧袖笼中那截纸。 却见那侍女已然垂首跪地,连声求饶:“可敦赎罪,我是不小心的。” “无碍。” 司露挥挥手让她起身。 她匆匆回到寝殿。 屏退了所有侍女后,从袖笼中取出那半截纸,展开细阅。 “司露,我挂念不下你,特命人来解救你,你只需配合便好。——阿念。” 阿念是西域女王的乳名。 女王竟然还记挂着她。 司露眼眶突然酸涩,眼尾泛红,心中感动不已。 她将那截纸放在烛台上,焚烧殆尽,又命人偷偷传来了方才那侍女。 屏退众人后,她问:“你是女王的人?” 那侍女抬起了脸,鼻梁高挺,眼窝深邃,满身的英气,看起来像是习武之人。” “是,女王特让我还有几位武士,一起来解救姑娘。” 那侍女虽笃定,但司露却想也没想便拒绝了,她不想平白牵累旁人。 “不可,呼延海莫将我看得很牢,我走不掉的,你们别管我了,快离开此地,否则拖累你们,我难辞其咎。” 那侍女却道:“姑娘莫泄气,女王和佛子深知姑娘的处境,特备下了计策,我这里有佛子给的西域秘药,无色无味,可杀人于无形,姑娘只需略施美人计,将呼延海莫药倒,此事何愁不成。” 说罢,她从怀中掏出一小袋白色药包塞入司露手中,目光灼灼,全权托付给了她。 那侍女走后,司露目光闪烁,犹豫不决。 为了回到中原去。 她真的要害呼延海莫性命吗? * 夜色深浓,月影静谧。 寝殿中。 司露穿着轻薄的绉纱裙,窈窕曲线若隐若现,胸前鼓鼓,腰间系着束带,勾勒出纤盈不堪一窝的腰肢,发丝轻绾,鬓边簪了一朵艳丽的绢花,格外美艳多娇。 不出意料。 呼延海莫夜深而至。 他身披氅衣,身形高大峻拔,走进殿时,鼻尖轻动。 满屋清幽的芬芳。 烛光暗暗,明灭幽微。 昏黄的光影下,司露背靠着软塌,正侧卧着,用含着秋水的杏眸,凝望着他。 墨发朱唇,杏眸含春,人比花娇。 呼延海莫眼中升腾起了欲.火。 “小狐狸,你终于愿意接受我了?” 司露含羞带笑,从榻上坐起来,走至他身前。 烛火昏昏。 她水眸中倒映出他的轮廓,绮丽的瞳孔直勾勾望着他,眸色缱绻,宛如仰望情郎一般。 她抬起藕臂,自身后拔下簪子,墨发如瀑倾泻开来,披散滑落,美得不似人间凡物,宛如林间精魅狐妖,连沙哑的嗓音中都是带着蛊惑的。 “此夜此景,借酒助兴,可汗意下如何?” 说罢,她走至长桌前,衣袖裙裾逶迤于地,宛如轻烟。 她在长桌前站定,举起两杯早早备下的酒,一杯举在身前,一杯递向呼延海莫。 墨玉般的眸子直勾勾的,恍若能摄人心魄。 灯影迷离,烛火摇曳。 呼延海莫心头轻窒,像是被吸附了魂魄,不受控制地朝她走过去。 他从她手中接过酒盏,勾了勾唇,眸色渐渐从迷离,变作如墨深沉。 半晌无言,屋中只余寂寂。 夜风吹进窗棂,轻动了珠帘,发出叮咚咛响。 呼延海莫眸中阴云四起,牢牢盯着她,缓声地问道: “这杯酒,你确定要我喝吗?” 司露心尖猛然一猝。 所有的旖旎烟消云散,瞬间化作泡影。 暖热散尽,气氛骤冷,满室森寒。 哐当—— 呼延海莫猛然扬袖,重重砸落酒盏。 满地四溅的碎片。 以及那碎片下,渐渐浮起的一层淡淡的白沫。 他眼尾一片通红,幽沉的眸子死死盯着她,彻骨悲痛下,哑着嗓子嘶吼起来: “我待你这么好,你却串通了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