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人耳垂红得厉害了,却一直不睁眼。 他珍惜地鼻尖在戚昔脸上轻触,随后将人横抱而起,慢慢往门外去。 “夫郎是不是困了?” 戚昔将脸藏在燕戡肩膀,似真困顿地应了一声。 “夫郎可让人好找。”燕戡下颌贴着戚昔额角,收拢胳膊将人抱得更紧。 戚昔打了个哈欠,快要上脸的热度逐渐被晚风吹下来。他温吞道:“我没躲没藏,没隐姓埋名。” 燕戡感慨:“谁会想到一个伯府的公子会往北地这苦寒的地方走。”且戚昔又是跟着大胡子他们北上的,他祖母能查出来才怪。 “祖母都认了你的,所以若是回去,夫郎也放宽心。” 戚昔闭眼靠着燕戡肩膀:“没说回去。” 燕戡浅笑:“好,没说回去。” 人现在在他身边,只要不跑,随意他做什么。 眼睛闭着闭着,也真就困了。戚昔被燕戡抱着走了一会儿,呼吸变得平缓。 燕戡放慢脚步,等他睡颜安稳,才把人放回床上。 他一寸一寸地观察着戚昔,脸上冷硬的线条变得柔和。 低下头吻了吻戚昔的眉心。 他低声道:“不能再跑了。” * 夜半,戚昔醒了。 他抱着肚子坐起来,刚掀开被子,燕戡那边就亮起了灯。 戚昔借着光亮自顾自地往床边坐。 脚踝被抓住,燕戡蹲在身前将他鞋子穿好,声音透着没睡醒的沙哑:“这个时候就莫要逞强了,该叫我就叫我。” 戚昔双手抓着毯子,难得有些着急:“你快些。” 燕戡眼光愈柔,还藏着一丝心疼。他站起身来扶着人走了几步。 戚昔红着耳垂将他的手拨开,自己躲进了偏房。 小解完,又洗了手出来。那纤韧手指被帕子包裹,惹得燕戡伸手去勾缠。 “你不用起来。”戚昔忍不住跟他道。 燕戡拿了他手上的帕子,自己霸占戚昔的手心,笑看着他:“我乐意。” 星眸里倒映着璀璨的灯光,细看纯黑的瞳孔里还有个小小的自己。 戚昔心尖一颤,别开头往床边走去。 燕戡眸光裹着人,不紧不慢地跟着。 待他躺上床,燕戡又在床沿边坐下。 戚昔下巴埋在被子里,双手抓着被沿,道:“你回去睡着吧。” 燕戡摇头,手擦过戚昔的下巴将被子拉下来一点。“夫郎睡,我等会儿再睡。” 见他如此,戚昔只能闭上眼睛默数着数。 一直到他重新睡着,好像都没有听到床边的动静。 * 远山如黛,白鸟连成一线划过天边。红日东升,朦胧的金色晨光落在院中。 阳光正好。 用完早饭,阿兴跟人燕戡抬着一箱一箱的东西进来放在了燕戡以前住的那间屋子。 戚昔收回触碰阳光的手,看着那几个大箱子。 燕戡扶着他的手进屋。“斜沙城没什么好东西,所以让他们过来的时候带了些夫郎跟他能穿的。” 箱子被一一打开,斑斓的布料比霞光还绚烂。红的、紫的,目不暇接。 戚昔眼睛一亮,捡了一件小衣服搁在手上。 衣服才巴掌大,用上好的锦缎做的。摸着丝丝滑滑,触感柔软如棉。上面还绣着拇指大小的如意纹,精致可爱。 他看着几个箱子,轻声道:“有些多了。” “不多,还不够。” “他们带了布过来,夫郎的衣服不够,让他们多做几身夏衫。” 戚昔将小衣服放下,又拿了一套小娃娃虎头衣帽,还有绣着老虎头的小红肚兜。 指尖摸在那一针一线绣上去的虎耳朵上,戚昔眉间溢出浅笑。 见他喜欢,燕戡也变得愉悦。 燕戡走到他身边,双手从后面圈住戚昔,托在他的掌下。“他的所有东西都置办好了,夫郎只管安心。” 戚昔:“谢谢。” 燕戡下巴搁在戚昔肩窝,不满地蹭了蹭。“我不喜欢你跟我说谢谢。” 戚昔被他挤得脑袋微偏。 他侧头看着肩上的大脑袋,手指缓缓落上去。 “燕戡。” “嗯。” “谢谢。”戚昔郑重道。 燕戡无奈一笑。 他失神的看着戚昔泛着柔光的侧脸,红润的唇以及低垂的长睫。 “夫郎不乖,该受罚的。” 他缓缓抬起头,直至唇贴在戚昔的面颊。 两人皆是一顿。 戚昔没躲,只故作镇定回过头,又将手中的小衣服搁在燕戡的手中。 微热的唇轻碰脸而过,戚昔松了手上的衣服便不知道做什么。傻傻愣着,可爱得紧。 燕戡闷笑,握住那些小衣服,缓缓将戚昔整个人圈抱住。 “夫郎……” 戚昔手落下,搁在男人横在他腰间的手臂上。 燕戡:“夫郎。” 戚昔眼尾泛红:“嗯。” “夫郎~” 戚昔面颊红透。 “燕戡!” 逼急了也只无措地叫着人名字,简直……可爱至极! “呵……”闷笑从肩膀处传来,听得出来燕戡此时心情很愉悦。 戚昔站得累了,自暴自弃地放松身子,报复似的将全身的重量搁在燕戡身上。 燕戡紧搂着他,贴在他耳边喃着: “什么时候听得见夫郎叫我一声相公就好了。” 瞬间,戚昔只觉面上都烧灼起来。 他拉开男人的手转身就走。但燕戡长臂一捞将他带回,戚昔变成了面对着燕戡站着。 他红着一张脸瞪着面前人。 凶极了。 但实质上羞得长睫被泪水沾湿,好不可怜。 走不掉跑不了,戚昔只能脑袋一埋,藏在了燕戡的肩膀。 霎时,燕戡眼中似有星光坠落。 他一下一下抚怀中人的后背,吻落在戚昔头顶。 他的大公子啊…… * 兔缺乌沉,日子盼着盼着到了五月。 已是夏日,稍微厚实的春衫换成了薄薄的夏衫。 日子快到了,戚昔的肚子大得有些吓人。周子通院子里的三姐弟被送到隔壁让那些军将们养着。 此刻院中专门收拾出了一间屋子,阿兴帮着周子通布置。燕戡时不时过来一趟,瞧见周子通收起来的薄刃刀子,才有了这次戚昔要遭罪的实感。 戚昔日常遵循医嘱,在院子里走着。他额角生了汗,墨发被沾湿几缕贴在面颊上。 燕戡瞧见心疼,细心将他的汗珠擦干。 北地的夏日不算热,但奈何万里无云,还是晒人。太阳晃眼睛,燕戡只让他在外面走了一会儿就把人送进了院里。 “快了。”燕戡握住戚昔的手,看他安安静静地喝完一杯水。 戚昔知晓燕戡的焦躁,他放下杯子,轻拍了几下他的手背。“不用担心。” 不担心不行。 谁人会平白无故地在身上划那么长的刀子。 就算周子通医术过人,但他自己也说过,不能完全保证戚昔无事。 * 戚昔在决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