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只在京城里游手好闲的驸马能打出什么好战? “召人来商讨策略吧。”唐韫修说。 —— 京城内如今关于大战一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但大概因为大战之处距离他们实在是十万八千里,以至于大部分的百姓还是该干嘛干嘛。 除了那些家中有亲人正在前线的人家难免担惊受怕。 赵瑾能够明显感受到京城的人心浮动。 唐韫修离开前有特意嘱咐过要留意京城的动静,还有朝中的某些人。 赵瑾当时还震惊于唐韫修的敏锐,因为他说的那几个名字,赵瑾曾经在皇帝案前看过一串人名,那纸上便包括了唐韫修说的那几人。 卧病在床的皇帝其实也未必真正不理朝政,他是不出现,但在朝堂还是京城的耳目却不少。 赵瑾看着每日在下面上奏的臣子,觉得人心还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打战需要消耗大量人力物力,战场上面的物资根本不会嫌多,这会儿前线那边便催着要粮。 国库尚且可以支撑一时,但谁也不知道这战争要持续多久,国力可不能仅仅耗光在这一件事上。 下朝后,赵瑾又被押着在御书房批奏折。 “陛下,再过不久就是太后娘娘寿辰,太后的寿辰,总不能寒碜了。” 太后如今七十多岁,她的寿辰自然是大事。 而皇帝是个孝子,往年就算是自己是寿辰简办,也不会让太后的寿辰寒碜半点。 “国库难不成给太后办个寿辰就没钱了?”皇帝反问。 户部尚书头上冒着冷汗:“陛下,大战之前,总是要多些准备,国库虽然还充盈,但……” 剩下的话不用说,皇帝也已经明白。 若是这一战顺利,半年内结束是最好,但如果三年五年乃至是更久,民生何其苦? “太后寿宴的钱从朕私库里出。” 皇帝说完这句话后,户部尚书便退下去了。 最近户部和兵部的工作量都直线上升,赵瑾看见这两部的官员每天都像是踩着风火轮来上朝。 若是赵瑾只是个普通公主,这时候也该在家里感怀春秋,顺便思念一下在万里之外的驸马。 日子清闲,倒也算是有寄托。 偏偏如今皇帝每日拉着她来批奏折,回去的时候累成狗。 一躺下就睡,梦里什么都没有,更不要提唐韫修。 唯一不同的是,自从唐韫修出征以后,赵圆圆就主动抱着自己的小枕头过来陪赵瑾睡觉了。 怀里那一团软乎乎的小家伙抱着,倒也睡得香。 “殿下醒醒!”睡梦中,忽然听见有人在耳边轻声喊着。 赵瑾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身边是紫韵,“怎么了?” “殿下,陛下召你入宫。” 赵瑾:“……” 她看了一眼天色,再看看紫韵,沉默片刻后忽然浮现出不祥的预感,上一次这个天色召她入宫是什么事来着? 这次不会是谁不行了吧? 赵瑾随便套上了自己的衣裳就往外走,外面的小李公公看见她时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殿下!” 赵瑾也不多说:“出发吧。” 她抱着忐忑的心入了宫,最后在养心殿里面看到了披着外袍的皇帝。 不是皇帝,那就是……赵瑾的目光越过他,看到了床上似是昏迷不醒的赵诩。 旁边还站着徐太医,跪着两个小太监。 “皇兄,这是怎么回事?”赵瑾问。 皇帝似乎有气,他瞥了眼地上的太监,随手指了一个:“你说。” “回、回公主殿下,今日小皇子走在路上时跑了一小段,奴才在后面喊停了,但是……小皇子回坤宁宫后便说累,说是要休息,结果后面皇后娘娘怎么喊也不醒。” 小太监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要哭了。 小皇子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这些身边伺候的人也活不成。 赵瑾走上前去,伸手给赵诩把了脉,眉心一蹙。 徐太医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小皇子身子骨虚弱,今日怕是风寒入体,但心律不齐,臣怀疑是心疾发作。” 赵瑾:“不是怀疑,就是发作了,取银针来。” 她一开口,徐太医哪里敢耽搁,他将银针递给赵瑾。 赵瑾解开赵诩的衣襟,那么长的一根银针就这样被她毫不犹豫扎下去,就扎在小皇子胸口的位置。 然后是第二针,第三针…… 这针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老御医也未必敢这样稳当地落下去。 这毕竟是唯一一个皇子。 赵瑾落针时,神色中的认真与严肃与平时也全然不同,身边有几人在盯着她的动作也全然不在乎。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原本昏迷不醒的小皇子眼皮子动了一下,睁开眼睛时看见的第一个人便是赵瑾,迷迷糊糊的,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傻傻笑了一下:“姑姑。” 然后又撇嘴,要哭不哭的模样:“姑姑,我疼。” 那小小的身子,胸膛处扎了这针,看着都渗人。 赵瑾摸摸他的脸,轻声道:“乖,睡着就不疼了。” 小皇子本来就像是做梦,这会儿赵瑾拿银针在他睡穴上扎了一下,小家伙这就又睡过去了。 赵瑾又慢慢将针拔出。 最后才转身看向皇帝,道:“等下我写个药方,按照这个药方吃两个月看看,这几日就不要让诩儿去上书房了。” 堂堂储君人选,身体羸弱成这般,也不知日后如何是好。 皇帝这时候自然是谨遵医嘱的。 赵瑾也不好回去,她得留下来观察一下小侄子身体还有没有突发的情况。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能换心是最好的,但这个时代不具备这样的医疗条件,赵瑾也不具备这样的能力,像赵诩这样的情况,只能好生养着。 作者有话说: 第143章 携皇子上朝 赵瑾半夜留宿皇宫的事情再出现, 本来是守着小皇子的,结果守着守着自己趴在床边睡着了。 就连早朝也没人来叫她。 赵瑾睡醒时,对上一双圆圆的眼睛, 睡醒的小侄子似乎很有好奇心地看着她。 “姑姑, 您怎么在这里?我又生病了吗?”几岁的幼崽懂事得让人心疼,他知道生病不是什么好事,每当这个时候,他的母后眼睛都会哭肿,照顾他的宫人也会战战兢兢。 他每每这个时候都觉得自己犯错了。 赵瑾笑了, 摸摸他的小脑袋:“现在感觉怎么样?” 赵诩顿了一下, 随后才晃着自己的小脑袋说不疼了。 赵瑾终于放下心来, 松了一口气。 外面的人听见动静, 进来一看发现小皇子醒了, 顿时欣喜:“小皇子醒了!” 赵瑾看了眼天色, 顺口问了句:“现在什么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