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了,可能是被清洁工‘回收’了。” 卓清晨看向父亲的遗照,轻叹一声道:“也只有在那种时候,爸爸才会被怀念吧。” 陈维说:“不要这么说爸爸,爸爸还在呢。” 卓清晨说:“哥哥,你是不知道爸爸的为人作风,他嘛……也就在给你建冰淇淋厂的时候受你尊敬而已。” 陈维将菊花轻轻放在墓碑前,反驳道:“爸爸是怎样的,我确实不清楚,反正你们也不知道妈妈是怎么痛苦地在医院里死的。” 话音刚落,陈维就后悔得直冒冷汗,他刚才说了什么,他怎么能说出这种幼稚的话来。 但是卓清晨没有陈维想象的那样冲上来揍他,而是冷静了一会儿,才说道:“你说得对,哥哥。我们现在对谁都不熟悉。”说完就转身走了,不给陈维解释的机会。 陈维追着卓清晨的背影想道歉,卓千秋不解地挡在他面前,问道:“怎么了?我们确实分开了好久啊,不熟悉也是正常的嘛。” 陈维道:“你……”陈维想骂他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越过卓千秋的肩膀,他看到卓清晨已经走到尽头在按电梯了,便拉着卓千秋一起走“他是你爸爸,你们怎么能在他的墓碑前这么说!” “可是爸爸真的很坏啊?他还会打我们呢,我小时候被他打断了一条腿,到现在都不能跑步呢。他上次拿医院和殡仪馆的布料做衣服,那一批货根本不合格,他还是卖出去了。我还知道他在养其他小孩,打扮成娃娃的样子养,我和清晨偷偷跑去他房子那里看到了,那个小孤儿都没有眼睛……” 陈维差点从山头摔下去,他浑身僵硬地听着卓千秋的讲述。他的父亲,会为了他跑去批发厂买冰淇淋的父亲,把他母子抛弃12年的父亲,又为了他建造冰淇淋厂,把大部分遗产留给他的父亲,在弟弟口中是如此丑恶。 卓仁金上过慈善报纸,也上过新闻头条,被指责过被举报过被告上法庭过,他拥有巨大的财力,必定也拥有官场的政治权力,他活到了51岁,最后死于深夜酒驾车祸,他开错了道,迎面而来的大货车将他撞出路面,车子翻滚进了树林里,漏油引起的大火烧了九个小时,几乎烧光了半片树林。 这是陈维不知道的故事,这是陈维没有参与的12年。 卓千秋担心地扶着陈维,陈维感觉头很痛,心脏在狂跳,他无法控制地开始喘气,靠着千秋的肩膀虚弱地冒冷汗。 卓千秋扯开嗓子喊道:“清晨!回来!卓清晨!哥哥不舒服!回来呀!” 陈维看向前方,他看到卓清晨折了回来,大步走向自己,陈维突然害怕起来,他往后退,想要躲避卓清晨伸过来的手,而卓清晨一把将他捞进了怀里。 卓清晨跟他说:“哥哥,绝对不要认为一个人能有多好,也不要以为一个人能坏到哪里去。” 陈维靠着卓清晨的肩膀,勉强恢复了呼吸的规律,他发现,两个弟弟都比自己高。 卓清晨和卓千秋两人扶着陈维,将他扶进了电梯,墓园离停车场有一些距离,卓千秋将陈维放在墓园一楼的休息区里,卓清晨去把车子开过来。 陈维还在喘气,但好很多了,卓千秋凑过来担心道:“哥哥,你这是怎么啦……” 陈维艰难地回道:“我……不知道,从很早就开始了,有时候会……心脏很难受,呼吸也喘不上来。” 卓千秋想了一会儿,说:“应该不是心脏病,也不是哮喘,很早之前……是从几年前开始的?” 陈维想了一下,小声回道:“是妈妈去世之后开始的。” 卓千秋说:“可能是心悸。” 陈维疑惑道:“你又知道?” 卓千秋高兴地说:“本来我是打算去当医生的,我觉得做手术很有趣,但是被清晨拉去学市场管理了,没办法,只能自己看看医科生的书了。” 陈维问:“之前……卓清晨跟我说,你们打算一继承卓业就辍学?” 卓千秋坦荡地承认了,“是啊,毕竟卓业是个大集团,会很忙的,顾得了工作就顾不上学习了。要是哥哥继承了卓业,也会很忙的哦。” 陈维说:“既然是我继承,那你们就不用辍学了啊,你可以去考你想要的医科生了。” 卓千秋说:“那不行,哥哥搞不定卓业那群疯子股东的,其实卓业很多次都濒临四分五裂破产了,都是爸爸和清晨救回来的。” 陈维还想问详细,被一阵喇叭声插了嘴,回头看是清晨开着车来了。 卓千秋还想扶他,陈维自己就站了起来,休息了一会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卓清晨提出想一起去吃个饭,陈维拒绝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已经很累了,如果回去得早,他还可以去图书馆连wifi查一下父亲的事情。 卓清晨也不再劝,原路返回莹水市。 车上,卓清晨问起陈维的身体情况,千秋第一个兴奋地抢答了,清晨揶揄道:“哥哥身体怎么这么弱呀?吵架可吵不过人啊。” 陈维把脸撇向一边:“只要没有人跟我吵就好了。” 千秋说:“是不是哥哥平时吃太清淡了?要好好吃饭保持营养啊。” 清晨说:“天天吃炒土豆丝能有什么营养。” 千秋开心地说:“那我们天天去找哥哥吃饭不就好了,哥哥缺什么我们给他补什么。” 陈维尴尬道:“这、这又不是小孩子,天天坐在一起吃饭像什么。” 千秋说:“可是我和清晨一直都是坐在一起吃饭的啊,从小学开始就这样了,哥哥习惯一下嘛!” 陈维拗不过千秋哀求的眼睛,终于同意了每天跟他们两个一起吃午饭。 等回到莹水市,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正遇上下班大塞车,三人愣是一点一点挪回了大学里。 卓清晨将车子停在大学门口,回头看时,发现陈维靠着车窗睡着了,而千秋也歪在陈维肩膀上呼呼大睡,窗外的路灯照进来,照亮了陈维沉睡的脸。卓清晨下车先将千秋摇醒,千秋有起床气,他一醒自然就把陈维弄醒了。 “到了!”卓清晨掐着胡闹的千秋,将他揪到了车外,陈维揉着眼睛,恍惚地看着窗外熟悉的大学门口。 陈维下了车,看见卓清晨正在揉千秋乱糟糟的头发,千秋挣扎着睁不开眼。 陈维隔着车子跟他们道别:“那我先走了,我回去睡觉了。” 千秋嚷嚷道:“哥!晚安!你不吃晚饭吗!” 陈维疲惫地说:“我会吃点东西睡的,你们快回去吧。” 清晨放开了千秋,千秋困得倒在车门上朝陈维挥手。 回到宿舍,陈维放下书包就倒在床上。今天经历得太多了,看了父亲的工业园,拜祭了父亲,突然得知父亲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