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梁怀疑自己聋了,他掏了掏耳朵,不敢相信:“啥???” 迟江望着他,静静的重复:“我的事,陈述可以管。” “我跟他算是互相监护,我会管他的事,他自然也可以管我,怎么了吗?”迟江耐心解释道。 “你……他……” 李梁心说小情侣玩的真花。 他自觉多管闲事,连忙后撤开,双手举起做投降状,回到芩鱼旁边坐着:“你们说,你们说哈。” 他走了,迟江的视线重回陈述身上。 淡淡的眸光,好像在鼓励他继续说,说完。 陈述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莫名紧张。 他顿了一会儿,活像是卡带了,好半天才慢吞吞吐出几个字:“你,你想去就去。” 迟江眨眨眼。 他想象力很强,根据陈述的语气和状态,他已经脑补出对方叉着腰,一跺脚,娇羞状,说:“我才不管你呢!” 迟江被自己的脑补画面雷的一哆嗦,倏地回神,提出中和的建议:“你要是不忙的话,我们一起去?” 陈述一口答应:“行。” 迟栎翔约的地方是个……酒店。 一楼餐厅,二楼包厢,三楼是客房。 有种一次性服务的美。 反正陈述看到的时候,脸是挺黑的。 迟江倒觉得还好,乐颠颠坐上电梯。 迟栎翔在二楼电梯口接他,本来捧着个花儿似的的笑容,看到迟江身后跟来的陈述时,花萎了。 迟栎翔皮笑肉不笑:“哥,你这位朋友……还挺黏人的哈。” 黏人你妈,关你屁事。 陈述持续性黑脸。 “是吧。”迟江笑吟吟的,“我就喜欢黏人的……” “崽”字在他舌尖滚了一圈,还是咽下去了。 他和迟栎翔并肩往包厢走,陈述不知何时落后他们两步,神色古怪,面染淡红。 他掩唇轻咳一声,目光落在迟江的后背上。 黏人……也不是不行。 包厢里没开灯,环境幽暗,唯一的光源来自于中央桌子上的烛台。 是烛光晚餐。 迟江的眼睛从两支烛台挪到旁边有且仅有的两把椅子上,陷入沉思。 大概迟栎翔跟他一样,也没想到此行会多一个人。 迟江把椅子扒拉到一边,尽量自然道:“站着聊吧,站着聊。” 迟栎翔也没了吃晚餐的兴致,他啪的打开灯,说:“不用,哥,后面有位置。” 穿过屏风,后面是长长的茶几和一排小沙发。 迟江率先坐下,然后拍了拍自己左边的位置,示意陈述过来。 独自坐在对面的迟栎翔:“……” 他已经快笑不出来了。 “哥,商会的事,大哥让我跟你说一声。”迟栎翔说:“本来定好是月末的,但这几天市长的小公子情况不太妙,可能会有白事要办,宴会什么的就要推后了。” 迟江兴趣不大,懒懒的应了声,表示知道了。 迟栎翔:“还有上次大哥不是故意的,他也想跟你好好相处,就是性格嘛,不太好改,哥你别生气了。” 迟江继续无所谓的点头。 迟栎翔:“哦对了,还要商会要穿的衣服,我已经给哥准备好啦,定制款的,做好就给哥送过去。” 迟江这回没应。 迟栎翔好似明白了什么:“哥,你是不是不想去呀?” “是啊。”迟江自然而然的接话:“不太喜欢那种场合。” “可是……”迟栎翔一脸踌躇无助,他弱弱道:“爷爷之前宣布过,迟家是有三位公子的。哥,无论怎样,迟家的家产你手里都应该有一份。” 迟江静默几秒,道:“与我无关吧。” 或许和原主是有关联的,但和他,就是彻头彻尾的无关了。 他原本也想替原主打理好家庭关系的,很可惜,看起来没这个必要。 迟栎翔有点着急:“哥,往年商会你都是出席的,突然不来了,恐怕会引起猜忌和闲话。” 迟江认真想了想。 然后认真回答:“你们把我赶出家门的时候,好像没有想过这些吧?那现在我为什么要替你们考虑呢。” “哥……求你了。”迟栎翔眼含热泪,苍白的小脸楚楚动人,抽噎道:“我还想在宴会上给你个惊喜来着……” 咔—— 是纸杯被捏扁的声音。 迟江偏头,看向声源处,也是陈述的爪子所在位置。 怎么了,这杯子惹你了? 他用眼神询问。 陈述面无表情的冲门口抬了抬下巴。 他想走。 迟江懂了。 “有什么惊喜,以后再说吧,商会我不会去的。”迟江起身,客气的道别:“不早了,我们先回了,再聚吧。” 他走到了门口,想起什么,回头道:“还有,以后迟家的事,别来找我了。” 他耐心不多,已经烦了。 迟栎翔也没再挽留,一脸委屈的把他们送走,然后反身回了包厢。 落锁后,他脸上那些外露的夸张情绪通通消失不见,垂眼时,某一瞬间甚至是阴鸷的。 他走到精心布置的餐桌边,吹熄了蜡烛,然后捏着桌布,把桌上的所有都掀翻在地。 刺耳的碎裂声中,他抿着唇,拿出手机,拨通号码。 “喂……不怎么样。”迟栎翔在空旷的桌子上坐下,嗓音细细凉凉,与平时夹夹的可爱声音相差甚远,像蛇一样黏腻瘆人:“迟江说他不会来,哈,真是清高。” “怎么办?这也要我教你怎么办?” “没关系,计划照样进行,他不来,我们想办法让他来就是了。” “还有,好好查查那个姓陈的,说不定他才是我们通关的秘诀。” 姓陈的正杵在大马路上赏雪。 天气预报只告诉他今晚会降温,却没有说会下雪,他们都没有带伞,好在衣服算厚,躲在公交站牌下,也没有太冷。 “还有三分钟就到。”迟江看着屏幕上的网约车时间,说。 “嗯。”陈述应了声,有些出神,突然道:“这应该是今年最后一场雪了吧。” 过了年,下雪的次数就会变少,也不知是不是最后一次。 “有可能。”迟江缩起脖子,嘀咕着:“可真冷啊。” “叫你穿棉袄你不听。”陈述瞥他一眼,说。 迟江:“那件太厚了,影响我的帅气。” 陈述:“……” “诶,到了到了。”远远看到约车的车牌号,迟江很激动,拉着陈述的手腕往前走了两步。 却没想到…… 陈述僵硬一瞬,然后反应很大的挣开他的手,压低声音,语气细听有些羞恼:“你干什么,这里这么多人。” “?”迟江扭头,不理解的冒出问号。 站台是挺多人在等车的,但是……怎么了吗? 他俩叫个车回家犯法了吗? 约车的司机已经在按喇叭催促了,迟江来不及思考太多,拉开车门。 一路上,陈述都不太理人,整张脸都埋在帽子里。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