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型凝胶炸弹、还有蝙蝠镖。 紧身制服没有衣兜, 所有东西都装在蓝色的万能腰带里。 但在离开之前, 西奥多却特意从换下的运动装裤兜里, 把夹竹桃的花枝掏出来, 再用一块固定胶带贴在自己胸前。 夹竹桃:“……” 在日复一日的佛经和美国队长道德宣讲下,夹竹桃已经磨平了所有棱角。 它有气无力、半死不活地喷出一个泡泡。 “兄弟, 这种时候,就不要跟我难分难舍了吧?” 西奥多很认真地说:“我觉得,我应该有朵胸花。” 是的, 他最好是有朵胸花。 这朵胸花应该能喷酸液, 或者发射各种奇妙的小机关。 蝙蝠侠的安全屋里什么都有, 就是缺一朵这样的胸花。不过没关系,佩戴一朵有毒的夹竹桃,听起来也很不错。 只用了不到一分钟时间,西奥多就做完了前期所有准备。 他站到窗口,刚刚罗宾纵身跳下的位置, 两个人少年人的身影仿佛在时空的印记中完全重叠。 理论上, 除了蝙蝠侠之外, 蝙蝠家没人有权利调动西奥多。 而实际上,除了蝙蝠侠之外,蝙蝠家还有一个人,可以随时调动西奥多。 那就是西奥多自己。 西奥多并起双指,从眉梢处做了一个飞扬的手势。 这仿佛是对哥谭的一次敬礼,又或者是对不存在于屋子里的某人一个郑重的宣誓。 西奥多自言自语。 “——侏隼鸟,任务出动。”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沿着窗台一跃而下。 披风在他身后展开,宛如琥珀中掺杂了一丝红调,像是小鸟张开了自己的翅膀。 西奥多顺着罗宾曾经留下的影子,也顺着历代罗宾前行的脚印,逆着满街的疯狂和恐惧之上,仿佛在时空的留痕中追随上前辈们的轨迹。 侏隼鸟将防毒面具扣在自己的脸上,呼啸的风声在他耳畔猎猎鼓动。 在他头顶的天幕上,风筝状的飞艇慢条斯理地游曳而过,朝人群喷洒着代表恐惧和绝望的绿色毒气。 混乱、绝望、恐怖、畏惧。 激烈的感情仿佛凝结出了实质,传染性超过世上所有的已知病毒,蔓延速度甚至胜过毒气。 人们脸上露出夸张而真实的恐惧,扭曲表情好像一场接力赛,又好似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 只需要零点几秒的时间,尖叫声便可以从街头的一端,传递到街尾的另一端。 在暴乱与动荡之下,人们渺小得宛如大厦倾倒时,位于砂砾中的蚁群。 西奥多逆行而上,穿过哭泣和尖叫的人群,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对,不对,不对。 这不是他想要的世界,这不是他认可的秩序。 而制造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们—— 西奥多垂下眼睫,阴沉的憎恶之情,从他的眉宇间一闪而过。 耳机里,忽然传出神谕的声音。 在监控里看见侏隼鸟出动后,她便把新来的小鸟也一并拉进了蝙蝠频道。 “杀手蛾位置已确认。谜语人位置已确认。” “萤火虫已经被罗宾解决,红头罩已前往谜语人的位置。” “目前未知地点的逃犯:黑面具、稻草人,以及小丑。” 西奥多不假思索地表示:“黑面具交给我。” 他一边说着,目光一边凌厉地从街头扫过。在当下这种全民恐慌的环境里,居然还有黑邦人员在街面上大肆抢劫、打砸商铺,甚至把店主拖出来暴揍。 这种行为,一看就和小混混们趁乱生事,疯狂放火零元购的举止不同。 这些人脸上都统一带着防毒面具,衣着风格也很类似,明显是提前收到过预告,在进行有组织有纪律性的破坏行为。 其中一个人的肩头上,正好露出黑面具手下帮派的标志性纹身。 显然,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报复。 黑面具就是要用这种暴力又残酷的方式,让这两条被红头罩夺走的街区市民们记住:哪怕是他一时落败,住在这两条街上的人,也不可以变成对着别人摇尾巴的狗。 耳机另一头,芭芭拉陷入短暂的沉默。 按照蝙蝠侠的要求,现在还不宜启动西奥多。 但是面对阿卡姆逃犯大规模出逃事件,蝙蝠家多一个人出动,就能多一分力量。 “好吧,但这是你第一次出大型任务,你要小心。” 防毒面具下,西奥多发出一声清晰的笑声。 “我会的。” “而且不止我,他们也该小心一点。” 少年人的身影如同起步的飞鸟。 他用一种看似轻盈,但力道绝对不小的动作,眨眼间就钳制住了街边对着店主扬起棍棒的黑面具帮两个成员。 其中一个成员,被西奥多当成落足的踏脚垫,后脑勺直接砸裂了一块铺地的街砖,脑袋一歪,当场就失去了意识。 西奥多可惜地把他踢开,看向另一个被自己同步踹到四米之外,如今正从墙上缓缓滑落的家伙。 “你好。”西奥多彬彬有礼地说道,“我想请教一下,你们的老大黑面具,他在哪里?” 打手头目鼻孔下涌出两道血痕,他瞪大眼睛看着西奥多,口齿都被吓得不利落了。 “罗、罗宾!” 梆——! 西奥多没给他说第二句话的机会,就掼起他的脑袋,以非常克制的力道,在身后的墙面上轻轻碰了个杯。 大块大块开裂的墙皮因此掉落,呛人的粉尘染了这个打手头目一脑袋。 “不是罗宾,也不讲原则。再给你一次机会,黑面具在哪儿?” 打手头目颤颤巍巍地报出一个地址。 “我不知道,但我的兄弟们很多都被调到这栋别墅了,我想、我想……” “这样吗?” 西奥多若有所思地打开耳麦通讯频道:“这里侏隼鸟,黑面具疑似位置已获得,我会前去验证。” 芭芭拉皱眉看着监控,情况紧急,她没法隔空对西奥多进行规范,只能提醒他: “好的,注意安全。然后在注意安全的基础上,也注意分寸,不要杀人,好吗?” 西奥多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投向地上的打手头目。 他在刚刚拿到了对讲机,正在疯狂朝着里面呐喊:“有一个褪色的罗宾鸟袭击了我,他疯——!” 咔哒一声,西奥多轻柔地将黑匣子踏成一地碎片。 顶着打手惊恐的眼神,西奥多伸手,帮他合上眼睛。 “不好意思,刚才忘记和你说谢谢了——我得注意一下分寸,不能把场面搞得太残忍,所以你愿意配合我,主动睡着一下吗?” “I、I will” 打手头目浑身哆嗦,就这被西奥多按住眼皮的姿势,重重地把自己的脑袋往地上一砸。 下一秒钟,他就嘎地一声昏了过去,无声无息,只有手指头还会时不时地抽搐一下。 “真感人啊。” 留下这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