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玥抿唇不答,虽说明白今时不同往日,她不好与张礼再多交往,以免牵扯到赵家兄弟的争夺之中。
但今夜同张礼的约,她还是要去赴上一遭的。相交一场,最起码,要告诉张礼他如今的处境。
姚章倒是不意外梁玥这表现五年未见,她处事的手段圆滑成熟了许多,但在某些地方,还总是带着些赤子般的天真一如当年。
姚章并不讨厌这看起来有点傻的执拗,但
他唇角弧度上扬,眼角也弯了弯,玉镜可是觉得赏月无趣?我却觉得不然,月有盈亏,盈满之后,便一日亏过一日,等到朔日过后,又重被充盈,总有一天,又会恢复以往的完好丝毫无损
梁玥愣了愣,姚章这意思是张礼不会有事?
她不觉看向姚章,对上他那难得柔和的表情,倏又恍然:这两人可是同门师兄弟,姚章当然不会让张礼出事儿今日姚章特意提醒她,说不定是她碍着姚章什么事儿了。
姚章见她这表情,就猜到了她的松动,再张口,就顺势敲定了今夜之约,明月之美,当亲眼所见,才能察觉其中趣味,玉镜不若与我同去?大好月色,独自一人欣赏,总是让人生出些寥落之感玉镜当不会如此无情,让我对月邀影、如此凄凉罢?
姚章这次,连开口拒绝的机会都没给梁玥,甫一说完,便施施然起身,从容却又快速地往外走去,那便这么说定了,校事府还有些事情,我先走一步剩下的公务,就有劳玉镜了。
听到校事府三字,梁玥心里不觉咯噔了一下,她不觉担忧起张礼的处境来。
可旋即她又觉出不对来:这又没人通知、没人禀报的,姚章怎么知道校事府突然有事的?而且,哪家下属会让上司来回跑趟?
姚章他又想翘班了吧?!
不是已经翘了
梁玥看着桌上堆成小山样的公务,熟悉的无力感涌上心头:许久没有在姚章手底下做事,她竟把他这毛病给忘了。
腹诽归腹诽,梁玥还是兢兢业业地将剩下的竹简一一处理了,等她出府衙时,已经天色将暗。
她犹豫了一番,还是决定去张礼府上一趟,虽姚章那么说了,但梁玥也做不来无缘无故放人鸽子的事儿,携礼去道个歉总是应该的。
只是她在路上走了不久,就看见一个眼熟的小厮急急跑了来,梁姑娘、梁姑娘
梁玥辨认了一阵儿,方认出这是张礼府上的小厮。见他急得这模样,梁玥生出些不大妙的预料,可是子仪出什么事儿了?!
那小厮被问得一懵,有些茫然地摇头道:没啊、我家公子没什么事儿啊。